猫-Li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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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22)
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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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回提要: 我的弟弟

-以下正文-

[扑灯蛾]

 

那日叶修再次上台,唱惊梦一折时,却见台下并无韩文清其人,着实奇怪。当晚戏班被留在小厅吃碗寿面,孙哲平送了张佳乐回来,却叫了叶修出去。

“孙大少爷怎么有闲工夫来找我?”叶修道。

“看你今天的《惊梦》换了套头面啊!”孙哲平闲话道。

“恰好带了来,就用上了。”叶修耸耸肩。

“哦哦……真不是特意为了某人戴的?”孙哲平笑道。

“说正事!”叶修没接他的话茬。

“我不跟你东拉西扯,那个……下午接到电报,蒋中正昨日正式就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,誓师北伐。”孙哲平答道。

“哦,怪不得……你这表情,看来早有预料啊。”叶修看看孙哲平云淡风轻的表情,笑道。

“山雨欲来风满楼,不算意外。”孙哲平耸耸肩,“要不是前一阵子他们党内纷争,说不定年初就开伐了!”

“一个个都是穷折腾。”叶修低声嘀咕了句,抽了支烟出来,想了想又塞回了烟盒里,“大少爷找我到底什么事?这国家大事也不是我要关心的吧?”

“嘿嘿!叶老板说笑了!我来找你,是想提醒你们,打仗这事不知道会不会波及韩家,传习所也要早做打算。”孙哲平递了盒香烟过去,“小姨母从上海带来的好烟。”

叶修伸手接了,自言自语了一句:“这才安定了多久啊……”

“我倒是想着赶紧去打仗去!”孙哲平笑得有些难看。

叶修回头看看他,取了支烟给他,然后自己抽取了一支,塞进了烟嘴里。

孙哲平看看自己手里的烟嘴,又难看地笑了笑:“这玩意还是我从我弟弟手里抢来的,我说你小子不抽烟,要什么烟嘴!就抢来了。我从小和他们俩玩儿不到一块儿去,有一回我上树掏鸟窝,被他们告了状,被我父亲一顿好打,自此就结了梁子不爱和他们一起。那会儿,打架打赢了,我母亲就骂我,怎么欺负弟弟们,读书没他们好,我母亲也骂我,说怎么还没两个弟弟念书好?反正我横竖看那俩臭小子不顺眼……不过论打仗,他们打不过我啊……可惜我这人吧,忒狂,说栽跟头就栽跟头了……等到他们取了我的兵权,当上了少帅,我反而能和他们说上几句话了……那几年里,我对他们俩说得最多的却是,你们这样不行,然后自以为是地指手画脚一番,总之对他们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,闹得他们也不太爱搭理我,把我当酒疯子看待……现在想想,还真是意气用事!”

孙哲平说了一大堆,说着说着便沉默了,久久不语。

叶修从口袋里拿了洋火,给孙哲平点上,笑道:“我就一个兄弟,还是一胎双生,有他在,倒省了我许多麻烦。”

叶修忽然想起叶秋,那小子从小精怪得很,虽说叫自己一声哥,却显得比自己这个当哥的还要成熟稳重。课业也总是优于自己,又沉得住气,是个当官儿的料。尽管如此,叶秋却从小就有忧患意识,他是次子,叶修是长子,从小被这样教育,叶秋心里不服,却仍是兄友弟恭,从不逾越。直到那日叶修被父亲责备狎朋昵友优伶倡交,叶修一句都没反驳,只讪讪笑笑,第二日却跟着进京的戏班离家远遁,一去千里,十年未归。想到家里那个弟弟一肩担起本应他该承担的责任,叶修多少有些愧意。年前回京,叶秋对叶修玩笑,他刚走的时候,自己是庆幸的,没人和他争宠了。叶修听叶秋亲口说出这样的话,他就知道,叶秋那是后悔了。叶修像个哥哥那样揉了揉叶秋的头发,叶秋笑着,说了句:哥,这回不走了吧?叶修只回了句,臭小子。可结果,叶修又一次不告而别。

孙哲平沉默良久,呼了一口烟圈,笑笑:“这还好烟呐?真是呛!”然后揉眼睛。

叶修头也没偏,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:“是啊,有点呛。”

 

两人着看着手中香烟燃尽,几乎同时说了句:进去吧。

两人相视一笑,进了小餐厅,各归其位。

“吃面吃面。”叶修看着眼前浇头丰富的寿面,笑道。

“这是苏式面?”张佳乐低声问孙哲平。

“我两位姨母是苏州人。”孙哲平答了一句。

叶修抬头看看两人,笑笑:“孙大少爷,怎么不去寿宴,来我们这里吃面?”

“这不还得过去吗?”孙哲平耸耸肩,“先过来吃碗面垫垫饥!”

叶修笑笑,你怕是想和张佳乐多待会儿吧,想着,夹了个香菇到嘴里。

 

吃完了寿面,喻文州和叶修便让孩子们收拾东西,准备回别馆去,韩府忙于寿宴,叶修又没见着韩文清和张新杰,只和孙哲平打了声招呼,就带着人回去了。一路上孩子们得了瓜果点心,新鲜玩意,均是高高兴兴的,而大人们却都是沉默寡言。

 

回程路上,叶修说了句,明日起孙哲平不会来当教书先生了,众人也不足为奇,点头应了声好。

 

次日,喻文州自然接过了文史算术老师的职务,也没多问一声。

几个胆子大些的孩子在那里嘀嘀咕咕,说,还是孙先生有趣,喻师兄上课十分严苛。

叶修笑道:你们那是没见过之前的老师父,知足吧,喻文州算是不凶的了。

黄少天见状,也笑:“师兄不凶,我最早那个师父,拿着铁戒尺打,只挑小腿肚子打……”说着吸了一口气,下意识地揉揉腿肚子,然后摇摇头,笑笑:“不说这个了,王姨今天没空过来。叶师兄,我去厨房里瞧瞧,弄些吃的给大伙儿垫垫饥。”

“哟,今儿挺像个师兄的样子!去吧去吧,多带几个师弟去,看能不能帮上忙!”叶修放下了手里的报纸,叹了口气,对刚刚下课的喻文州道,“看着这个报纸,我头都疼了!”

“什么时候叶老板也关心时政了?”

“本党从来主张用和平方法,建设统一政府,盖一则中华民国之政府,应由中华人民自起而建设;一则以凋敝之民生,不堪再经内乱之祸。……吴贼又见国民革命之势力日益扩张,卖国借款之狡计,势难得逞,乃一面更倾其全力,攻击国民革命根据地,即使匪徒扰乱广东,又纠集党羽侵入湘剩本党至此,忍无可忍,乃不能不出于出师之一途矣。”叶修读着报纸上的《北伐宣言》,吐了吐舌头,“看着这位蒋先生挺占理啊!”

喻文州又笑:“战斗檄文,总得写得自己占理。”

叶修揉揉眉心:“对了,你上次烧掉的戏文,还有底本吗?”

“烧都烧掉了,哪来的底本……”喻文州笑笑,问道,“怎么想起那部戏了?”

叶修耸耸肩:“看着报纸上这篇檄文,就忽然想起你那部戏了,倒是很合时宜。”

“就不怕惹事端了?”喻文州放下了手中的《论语》。

叶修笑笑,没回答,看着喻文州放下的论语,笑道:“你打算教他们四书五经?!”

“我又没喝过洋墨水……教他们认些字罢了。”喻文州笑道,又不让他们考状元去,“能看懂戏文就行。”

叶修点点头:“教他们些能谋生的手艺吧,拨算盘啊之类的,喜欢做菜的让他们跟着王姨进厨房,我记得那谁以前学过木匠……”

“啊?”

“咱们这摊子铺得太大了,二十多张嘴呢!万一咱们这儿没办法继续养着他们,至少也要有活下去的本事不是?”叶修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,“我去抽支烟。”

喻文州摇摇头又点点头:“江南的传习所几年前就办不下去,各寻出路了。长江以北还在学昆戏的说不定也就只剩他们这二十几个奶娃娃了,要咱们这个传习所也最终落得个四散谋生,昆戏看样子也就断了。”

叶修站定了道:“我也就那么一说,未必就散了。”说完开门去了外头,打算抽烟。

此时,黄少天带着几个小子端着面条出来,笑嘻嘻地对他道:“六师兄,吃面条,师弟亲手做冷面!我炒的浇头,茭白肉丝没肉丝。”

喻文州看着孩子们端出来的几盘子素冷面,笑笑,让大家去餐厅吃面。

 

叶修从走廊里往里看去,二十多个孩子,加上几个师父,凑在一起,也不讲究,说说笑笑地往餐厅走去。

客厅里骤然空了,叶修觉得心里也忽然空落落的。

张佳乐折返出来找他,叫了声叶师兄吃饭了!

叶修总觉得好像是看到了刚到孙家班的日子,孙哲平带着张佳乐第一回见他,他也是笑呵呵地叫了声叶师兄,吃饭了!张佳乐虽然在戏班里算是老人,但第一回见着叶修,就毕恭毕敬地叫他师兄。叶修刚开始还跟他客气客气,让他别再叫自己师兄,结果魏琛那老小子却说,别看张佳乐上了台是岳武穆,台下是个老实孩子,就别难为他了,既然师父让他叫你师兄,你就受了呗。于是乎,这一声叶师兄,前后叫了十年。

“我再抽根烟,给我留口面就行。”叶修拍拍张佳乐的肩膀,“今儿见你开始练功了,你的伤好全乎了?”

“好差不多了!”张佳乐嘿嘿笑笑。

“你别不当回事儿,伤筋动骨的事儿落下病根儿来,到老了有得你哭的时候!”叶修呼了口烟圈,“你先去吃饭吧,中午也没好好吃!”

张佳乐又笑:“师兄,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像师父了。”

“去去去,吃你的饭去!”叶修掸了掸落到长袍上的烟灰,见张佳乐进了屋子,才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,“师父啊……”师父和魏琛至今消息不明,生死未卜。虽说托了韩文清帮忙寻找,但闽越地区毕竟不是韩文清管辖,哪里就能轻易找到了?

叶修又叹气,才发觉烟嘴里的卷烟已经燃尽。弹空了烟嘴,叶修推门往餐厅走去。

活泼的黄少天正在餐厅正中说着早上进城买东西时候的见闻,说见着学生穿着漂亮的制服走过去,女孩子还穿着百褶裙,手中拿着蓝封面的教科书,嘴上虽是无心谈,眼中却有艳羡意。

几个小的都一脸神奇地看着黄少天,有个小花脸问道:“师兄,百褶裙是什么?”

黄少天也是早上和喻文州新学的词,说不清楚,挠了挠头。

此时喻文州解围道:“就跟孙悟空的虎皮裙似的。”

叶修看一眼喻文州,笑得差点把嘴里的面条喷了出来。连张佳乐都看出端倪,笑得趴到了桌上。黄少天迷茫地看了眼喻文州:“两位师兄这是怎么了?”

喻文州也不理会,让黄少天继续讲。黄少天便继续眉飞色舞起来,明明只是去城里买了些文房四宝,倒被他说得好似梁山好汉进了趟汴京,只差没劫了法场。几个小师弟少年不知愁滋味,听着新鲜还鼓起掌来。叶修更加笑得乐不可支,对喻文州道:“这下可好,这小子以后还可以去说书,饿不死了。”

叶修皱着眉头把倒多了香醋的冷面吃得干干净净。等众人离开餐厅,叶修跑去漱了漱口,嘴里的醋味才淡了些,又顺手掏了支卷烟,往外走去。才抽了几口烟,只见冯老师父带着大伙儿到院子里乘凉,孩子们拖着凳子躺椅,在院子里铺展开来。

叶修笑笑,吐了个烟圈,掐灭了香烟。

 

叶修上前帮张佳乐把捕蚊灯支好,这是张佳乐的手工,前几日出来乘凉,几个孩子被咬成红屁股,才有了此物。

“蚊香也点几盘。”冯老师父坐到躺椅上,拿着蒲扇呼啦啦地扇了几下。

叶修往角落里站了站,从喻文州手上接了杯茶,摸着还是热的,笑着摇摇头:“老学究。”

“昨儿还有西瓜呢,今儿怎么就喝个热茶了?”张佳乐弄好了他的捕蚊灯,也从茶盘上取了杯茶,喝猛了烫得吐了吐舌头,“茶是好茶,就是大热天的,还是酸梅汤绿豆汤的好!”

一群人慵懒地在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倒,乘起凉来。

“……哎……这样的消停日子也不知道还能过多久?”不知谁叹了一句。

叶修举杯喝了口热茶,拿腔念道:“那江岸之上有几个老儿闲坐,不免上前讨火,就便访问。正是:开国元勋留狗尾,换朝逸老缩龟头。”

-未完待续,请勿转载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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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3-0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