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6)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本章提要~ 就是不想搭理你~~
以下正文：
[绕池游]
叶修和喻文州改了一晚上的戏文曲谱，一边拉着小司笛一遍遍地试。晚饭的时候，魏琛走到叶修的房前，叫他们吃饭，却看见他和喻文州一脸认真心无旁骛的样子。又看看他桌上，那个放了几个月的点翠头面，韩文清送的那套，终于不见了。
魏琛叹了口气，去抓了新来的小武生继续练功夫去。
叶修放下笔，一抬头，才发觉天已黑了，便笑道：“我这儿什么都没有，去小厨房弄点切面吃吧？”
喻文州收起曲谱，笑道：“我让小师弟留了晚饭，只是现在恐怕都凉透了，我去热热。”
喻文州说罢，起身往小厨房走去。
司笛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，站起身道：“师兄，我去睡了。”
“胡说，饭还没吃呢！饿着肚子睡觉不怕心慌啊？吃了东西再睡。”叶修拉着那个小子，“你这管笛吹得有些门道，以后这一溜儿新戏就都交给你了！”
“谢师兄！”
“你叫乔一帆是吗？”叶修站起身，伸了个懒腰。
那小司笛站起身，点头应承。
“你以前学过小生？”
“嗯！”乔一帆点点头，“更之前还学了点旦角，只是师父说我哪个都不像样……我又喜欢昆戏，上次叶师兄到我们班里来顽，提点了我，我就自己学了笛子，好歹还跟昆戏沾边。”
叶修想起几个月前的事，的确指点过一个怯生生的小生，笑笑：“你生性腼腆，让你上台抛头露面恐怕为难你，可上次见你吹了一小段笛子，觉得你不如改了司笛。不过司笛可不在台前，成不了角儿。”
“我不怕成不了角儿，只要还在昆戏这行当里就好！”
叶修笑着点头，这小孩也是个小戏痴。此时喻文州带着满脸睡意的小师弟端着三人的晚饭，走了进来。三人囫囵用了晚饭，叶修还想继续把整个本子弄完，喻文州赶紧劝他，不必急于一时，身体要紧，更何况年纪最小的一帆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。叶修这才放了两人回去休息。
此时，等候多时的魏琛抓住时机，一侧身活络地钻了进来：“文州，一帆，我和你们叶师兄说两句话。”
支开了二人，魏琛坐到了叶修书桌边上，问道：“虽然我们并非师出同门，但你既然叫我声师兄，我便还是问你一句，你那点翠头面真的退了？”
叶修不语，看着桌上的空盒子，点了点头。
“可惜了的，那么贵重的一套头面，送到当铺也行啊！”魏琛玩笑着，走了出去，退到门口的时候，又探了头进去，“你又不是柳梦梅，还想演反魂不成！”
叶修抬头看看他，笑笑，笑中却有三分苦涩。
[秋夜月]
孙哲平说不是正经会访，不另扫院子了，安排了韩文清就住在他的小院里。
韩文清刚走进孙哲平的院子，就有一个小丫头端着个盒子迎了过来，说这是叶老板要还给韩将军的东西。韩文清看那盒子便知道就是那套头面，点点头，便让跟来的士官拿了收起来。
韩文清的脸色晦暗，蹙眉而立，被同样心情不佳的孙哲平拉着喝了一晚上的酒。两人酒入愁肠愁更愁，孙哲平一晚上絮絮叨叨，韩文清自斟自饮，一边听他絮叨，一言不发，不知不觉都多饮了几杯。
两人各怀各的心事，一顿饭吃得冷清，酒虽添了几次，可桌上的大闸蟹都放冷了，也没人动。
席毕，孙哲平又是醉得七仰八叉，一边还念着：“可惜了我这笼螃蟹，六两的大螃蟹啊，买都没处买去……”
次日清晨，韩文清头昏脑胀地醒来，一眼看见书桌上那个盒子，他叹了口气，伸手打开，一套五十件的点翠头面便展现在了眼前。这套头面是几年前他在北京办事的时候，从一个满人手里收的宫中之物，说是老佛爷曾经如何如何地喜爱这套头面，甚至于要给格格陪嫁云云。这些轶闻韩文清只当笑话听了听，但这套头面做工之细、保养之善，绝对是个中精品。
这套东西一直珍藏在将军府内，却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相赠。
直到他在孙家府中第一眼看到台上“杜丽娘”的那一刻，不知何故，就觉得那套头面终得其主，谁知数月过去，叶修竟退了回来。
想来这短短数月，生生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苦，只可惜他是牵肠挂肚，伊人却仿佛并不领情。
外头落了一场秋雨，雨虽不大，却绵延了一整个上午。
孙哲平直睡到晌午才醒，喝了几口浓茶，慢吞吞换了衣服来找韩文清，见韩文清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竹林，便笑道：“什么时候韩大将军也开始伤春悲秋来了？”
“是你起得太晚了。”韩文清皱皱眉头，即便宿醉，韩文清也在早上六点起了床。
“吃过早饭了吗？”孙哲平揉了揉酸疼的手肘，问道。
“吃过了。”
“昨天那笼螃蟹是糟蹋了，今儿晚上再弄些来吃啊！”孙哲平笑笑，“我去戏班子那边，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“算了，我今日便回了。”韩文清摆摆手。
孙哲平笑道：“那怎么成？好不容易来一趟，该吃吃该喝喝，管他东南与西北。”
孙哲平果然还是带着韩文清出去了。
驱车进城，城里有得是青楼。
“大清亡了。”看着一色的旗装女子，韩文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。
孙哲平笑道：“哟，韩大将军终于知道开玩笑了。”
“孙大少，你这算不算白日宣淫？”韩文清耸耸肩，拿了桌上的青瓷茶壶，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，仰头一饮而尽，“愚兄先回去了！”
孙哲平放开了左拥右抱的姑娘们，笑着站起了身：“韩大将军，这里是青楼，又不是妓院！喝酒听曲，吟诗作对，也算雅趣。你都随我出来了，何必呢！”
韩文清叹了口气：“那你好好享受，我走了。”
“好好，走了走了！”孙哲平理了理衣服，拿起了一边被姑娘们压皱的西装，“来来来，我带你去吃饭，今儿吃什么？”
韩文清没再推脱，跟着孙哲平在城里的酒馆里连喝四五家。
回到帅府的时候，天色已暗。韩文清青着脸去睡了。孙哲平提着打包的蜜汁火方和塘栖板鸭，直奔戏班。
跑到叶修门口的时候，孙哲平探头探脑地瞧见喻文州和一个小司笛正在练戏，便在门口叫了一声，说是送宵夜来了。叶修让喻文州继续，自己起身去接了，道了声谢，砰地关了门继续研究戏文。
孙哲平生平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闭门羹，苦笑着去叫张佳乐，结果张佳乐脚疼得厉害，连门都没给他开，只派了个小师弟取走了板鸭。
孙哲平颜面大失，抬头看看满天寒星，哭笑不得地离开了。
-未完待续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