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-Li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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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21)
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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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回提要: 可惜我没个哥哥叫杨国忠。


以下正文:

[粉蝶儿]

 

六月初一,传习所大小清早便匆匆吃了早点,到台前台后忙碌。换行头的换行头,上头面的上头面,压腿的压腿,开嗓的开嗓,笙箫锣鼓一时都弹拨起来。

后台箱口摆得齐整,前台立着个红漆水牌,上书“辛酉开戏大吉”,下面列着一日戏码。

几个小的不用上台,趴在后台探头探脑看厨房里的下人进进出出,端着瓜果点心来来往往,一个个口水横流,双眼发光。

叶修一早勾了脸,才站起身,就看见那五六个小儿窝在一处偷看厨娘进出,便笑,也不责备。倒是喻文州从叶修手里拿了杨妃的烫金折扇,在他们头上一人一扇子:“你们几个,都不帮师兄穿戴,还在这里偷什么懒?”

叶修回头看看喻文州,见那群孩子一溜烟跑了,才道:“一脸凶相,你应该去演恶婆婆。”

“爱妃取笑寡人了。”喻文州扮上了唐明皇,只缺个髯口。

“去去,你是想让我早日三尺白绫吧!”叶修撇了撇嘴,“帮我插一套头面。”

喻文州找了杨贵妃的水钻头面,却瞧见了那个簇新的木头盒子,便问道:“你今天惊梦戴那套头面?”

“惊梦的头面,惊梦时候再说。”叶修看了眼盒子摇头道。

 

日上三竿,院中渐渐热闹起来,宾客陆续聚集而来,韩文清扶着老夫人,孙哲平扶着姨老夫人,走到院中。众宾客起身行礼,两位老夫人端坐主位。

锣鼓声起,开戏的是一出《跳灵官》,这出只为图个热闹,八个身形尚小的孩子勾了脸、身着灵官铠,跳得卖力,末了检场的将一把松香从八个灵官头上飞过去,落在台口安放的一口大火铜盆中,盆内松柏黄钱引燃,窜起火焰,火盆内事先藏好一挂鞭炮也适时响起。八个小孩齐齐跪下,为姨老夫人贺喜,齐道:“姨老夫人万寿。”

韩文清看了眼孙哲平:“贤弟安排的?”

“幼时曾随祖父入宫,老太后的应承戏便是如此。”孙哲平笑道,这出的确是他前一夜特意让叶修他们加上的,接着又小声在韩文清耳边道,“不然今天的戏码也太不应景了。”

倒是姨老夫人看得新鲜:“没见过这样的开场,很是热闹,到底是哲平比清儿活泼些。”

老夫人也应和:“虽然有些吓人兮兮,却是很有趣。”

“兄长,你看两位姨母都夸奖我呢!”孙哲平玩笑着。

台上上了一生一旦,演了出《狮吼记·跪池》,两人年岁尚小,扮演泼辣妇人惧内书生多少有些不足,可好也好在年岁还小,倒也活泼有趣,诙谐得紧,两位老夫人笑得急取手绢掩面。

两人虽有些怯场,幸而也全无差错,只是下台前那个旦角儿身形太小,竟踩了自己的裙摆一趔趄,几乎趴到在地。叶修在后台看得清楚,笑出了声,回望了喻文州一眼,喻文州一声叹息,蹙眉摇头。

“老气横秋……”叶修念叨了喻文州一句,回头对黄少天道,“该你们了。”

“得令!”黄少天低头看了看佩剑,领着瀚文一同上了台。

叶修在后台瞄了几眼,张佳乐枪伤未愈,也插手站在后台看着:“武旦都挑出两个了,武生还没一个。”

“不着急,还有那么些个小子呢。”喻文州说道,“不过小生也没个好的,花脸我倒是看着有两个还有指望。”

叶修不理会那两人的抱怨,只定睛看着台上黄少天越来越驾轻就熟,还能带着卢瀚文在台上翻些花样,点头笑笑。

黄卢两人下台,叶修便也理了理行头,准备上台。

 

喻文州召集了所有不上台的学徒,让他们站好在后台看叶师兄的《闻乐》,一边低声给他们讲戏:“这一出说的是杨贵妃梦游月宫,听得霓裳羽衣一曲,梦醒后制定曲谱,得深谙曲律精妙的明皇喜爱。”

扮演嫦娥的乔一帆引领众仙子上台,齐声歌舞,台上仿若人间仙境,蟾宫仙乐,歌舞升平,叶修所扮杨玉环梦中之魂上台。睡昏昏朦胧身欠,只把仙娥做宫娥。

仙娥指引,此处并非人间,乃是月上桂宫,特请娘娘广寒宫中消暑。

仙娥六人,齐唱了一曲锦中拍,那六个孩子白衣红裙,璎珞飘带,声音稚嫩,唱得十分卖力,清脆可爱。

杨妃身着素衣,款款步入,口念妙哉,感慨此曲天上所有,应一曲锦后拍。

曲后,梦醒。

短短几句唱,台下已仿若随杨妃仙境一游,神游广寒。孙哲平带头叫好,韩文清撇了他一眼,老夫人笑道:“是该叫好,几句唱见真本事!只是还嫌太短……”

姨老夫人也道:“总算是见到这位叶老板了。以前在苏州离孙府比这里近多了,却都没得机会去孙府听一曲叶老板的戏。”说完,又忽觉在孙哲平面前提及旧府往事太过悲伤,便拿了几个糕团,塞在孙哲平手里:“来来,这是姨母亲手做的蜜糕,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,还赖在苏州你姨夫家里不肯走。”说罢,又觉失言,看了眼老夫人,苦笑一声。

叶修下了台去,戏台上又热热闹闹地唱了一出喜庆的戏码,上午便收了场,宾客去往餐厅用饭。

 

喻文州招来了上午上了台的学徒们,一个个讲戏,叶修除下贵妃的戏服,独自走出后台,点烟去了。恰好走来的孙哲平忍不住大笑:“贵妃抽烟,好雅兴啊!”

“孙大少爷怎么又跑我们后台来了?”叶修继续吞云吐雾。

“我那位小姨母一直在讲江南往事,我只好先避避。”孙哲平一声叹息,问叶修借了支烟,也吞云吐雾起来,一时弄得后台云山雾绕。

叶修也笑:“其实你那位小姨母看过我的戏。”

“嗯?”

“跑江湖的时候,我去过吴江费府唱过一出,那次我扮的花脸……”叶修笑笑,“对了,你为什么不去投奔费家?”

“费家老头子啊……怎么说呢?道不同不相为谋吧,我一直和费家那几位不对付。我祖父倒是去找费家求救了,却是无果,不然也不会……唉!算了算了,我那小姨母吃长斋心慈悲,可惜她做不了主。”孙哲平呼了一口气,“树倒猢狲散,关键时刻没想到是你老兄拔刀相助啊。”

叶修笑笑:“我也没帮上忙。王家本不想为难你,只不过要找个台阶下,我那位老爹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罢了。归根结底是你小子还是命大!”

孙哲平对于“你小子”三个字挑了挑眉毛,却还是笑道:“下午我就不来看戏了。”

“嗯!”叶修点点头。

“不去吃饭?”

“孙家班的规矩,开戏早上吃了点心之后,一日不吃饭。吃饱了上台打嗝啊?”叶修笑道。

“我们家还有这种不近人情的规矩啊?”孙哲平也笑,掸了掸掉到中山装上的烟灰,“那我先去找点吃的了。”

叶修见孙哲平要走,冲后台喊了声“佳乐”,张佳乐迷糊糊地走出来,看见孙哲平,下意识地揉了揉胳臂。

“孙大少爷,带佳乐去垫垫饥。”叶修掐灭了卷烟,往后台走去,“佳乐,你还在养伤,中午不必饿着了。”

后台里,喻文州已经教训完了那群学徒,让他们备下午的戏去。黄少天撇撇嘴,拉着卢瀚文想偷吃桌上老夫人叫人送来的点心,被喻文州打了手,讪讪地换衣服去了。

叶修笑道:“你果然是恶婆婆。”

喻文州却道:“我们能照顾他们到何时,还是要他们自己养成规矩。”

“你还真是未雨绸缪。”叶修又摇摇头。

喻文州随口唱了句:“那皇城墙倒宫塌,满地蒿莱了。”

“啐!”

 

午后,老夫人与姨老夫人心情大好,不愿午睡。管家来报后,冯老师父便让午后开场的几个孩子换好了行头,上场备着。

喻文州和叶修则换好了鹅黄色宫服,站在台下候场。

“我还是第一次有缘得见叶老板的贵妃醉酒呢。”冯老师父向叶修拱手道。

叶修欠了欠身,见台上的猴戏已演完,理了理发丝。

两人携手上场,台下屏气凝神。生旦合唱道:“天淡云闲,列长空数行新雁。御园中秋色斓斑:柳添黄,苹减绿,红莲脱瓣。一抹雕阑,喷清香桂花初绽。”

台下有人叫了声好。

饰演高力士的小丑角儿手拿拂尘上了台:“请万岁爷娘娘下辇。”

唐皇搀扶杨妃下辇:“妃子,朕与你散步一回。”

“陛下请。”

杨妃与唐皇同游花园,生旦载歌载舞。水榭亭上摆开酒席,二人三杯两盏,回避御厨,小宴清饮,唐皇酒憨,邀请爱妃吟唱李太白所写《清平调》,并亲倚玉笛以和。

此时响起《南泣颜回》曲调,后台黄少天挑了挑眉毛:“师兄,这曲我也会,一帆,我们一起唱。”说着,和一帆拿了柄折扇,与台上叶修一同起舞。

“花繁,秾艳想容颜。云想衣裳光璨,新妆谁似,可怜飞燕娇懒。名花国色,笑微微常得君王看。向春风解释春愁,沉香亭同倚阑干。”杨妃起舞,宫娥伴之,戏中有舞,偏偏然,醉态娇柔。杨玉环已得三郎盟誓:“愿生生世世情真至。”此时正是荣宠盛极,满心欢喜,舞中唱中均是喜悦。唐皇观之甚喜,“喜孜孜驻拍停歌,喜孜孜驻拍停歌,笑吟吟传杯送盏”。杨妃拒之不得,推杯换盏,不免多饮几杯,醉意朦胧,憨态可掬。唐皇更觉杨妃慵懒可爱。

杨妃醉意朦胧,心却飘飘然,正是人生最得意时,方唱道:“态恹恹轻云软四肢,影蒙蒙空花乱双眼,娇怯怯柳腰扶难起,困沉沉强抬娇腕,软设设金莲倒褪,乱松松香肩亸云鬟,美甘甘思寻凤枕,步迟迟倩宫娥搀入绣帏间。”

台下见叶修下场,纷纷喝彩。

韩文清正看得仔细,却见张新杰一脸急迫,匆匆走到他身边。

“何事慌张?”韩文清低声问道。

张新杰以只有韩文清能听到的声音报告了几句。

此时台上杨妃已下场,幕后鼓点骤起,花脸的杨国忠上台急报:“渔阳鼙鼓动地来,惊破霓裳羽衣曲。安禄山起兵造反,杀过潼关,不日就到长安了。”

唐皇大惊:“守关将士何在?”

杨国忠答道:“哥舒翰兵败,已降贼了。”

 

韩文清起身向两位老夫人告辞,与张新杰匆匆往外走去,嘴上只说了句:“该来的总是来了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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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3-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