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-Lina

日更浩珉卻沒日更樓誠，我是不是很偏心？哈哈哈哈！
別糾結貨幣單位和發生地點，就當作架空吧！
［］裏的文字可以當作是允浩xi在說話......
以下正文：




“要喝咖啡嗎？”

這居然是我走進練習室，他見到我所說的第一句話，看到貼著膠布的手指，他又自己回答了問題：“算了，咖啡對傷口的愈合沒好處！”
“貝多芬第五小提琴奏鳴曲，是嗎？”這個曲目是我定的，我想要的旋律，萬物復蘇充滿生機的樂曲，因爲，我忽然害怕沉悶，無比懼怕。
“啊，說實話，我不是很喜歡這種中規中矩的東西！”
“你居然說貝多芬這個瘋子的東西中規中矩……”話出口，我才發現有種不敬的冒犯感。
他笑得不可開交，然後，我也加入了狂笑的行列。
“手指沒問題吧？”他在按下琴鍵之前，問了這樣的問題。
“沒關係……”
雖然說著沒關係，可食指按到弓弦之上的那一刻，卻還是滲透著鑽心的痛，原來十指連心這樣的老話不是笑談。
第一個音就被疼痛折磨得顫抖，創可貼背後的傷口像是從封閉空間裏鑽了出來，纏在了琴絃上，沉重了所有的音符。
一遍都沒有完成，他已經停下了演奏：“勸你去看一下你的手指吧，我不想聽到這樣耳朵受罪的演奏。”
我苦笑，咬咬牙，撕掉了手指上的纏繞：“重新來吧！”
缺乏敏感的手指是無法演奏的。
“你不要開玩笑，這樣下去發炎的話以後就都不用玩兒小提琴了！”他氣急敗壞地猛拍了琴蓋，嗡地蔓延開沉痛的鳴響。
耳膜被不能停歇的嗡嗡聲撫摸著，我下意識地退了半步，然後執拗地將弓架到弦上，開始了單調的獨奏。
已經結合凝結的傷口在指尖力量的趨勢下，流出了鮮紅的液體，伴隨著血的腥，流動著曼妙的音符，如有神助，此刻的樂音竟比任何時候都要有魅力，春日那喜悅動感的美從弓弦之間摩擦生成。
我沒有看到他的表情，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著這瘋狂的演奏。
然後，聽到了鋼琴的伴奏，同樣，用幾近瘋狂的節奏展示著這段春的曲調，奏鳴曲在這樣的聯奏下忽然有了狂想曲般戯謔的錯覺！
節奏瘋了，旋律瘋了，都瘋了，這個世界都瘋了！
當曲調戛然而止的時候，諾大的房間回歸了一種可怕的寧靜！

轉頭去看他的時候，他竟然還閉著眼睛，淚水從眼角溢了出來，他陷入的表情告知我他尚且沉醉在一段夢境之中。
“知道嗎？這是我演奏過最瘋狂的春天，大概貝多芬那瘋狂之人也會拍案而起的！”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，嘆息了一聲，“但我喜歡這個瘋狂的春天！”
不得不承認，這流著血的春天很美妙。
雖然萬分地沒有章法。
血從指尖滲出，隨著金屬琴絃的方向滴到了地上，雖然只是個幾毫米長的微小創口，卻在沉黑色的地面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一片紅，猶如一朵惡之花，緩緩綻放。
我遞了紙巾過去：“眼淚……”
他卻攥住了我的手，然後把流著血的食指放進了嘴裏，輕輕地吮吸。
我慍怒地抽出手指，不知爲什麽，那一刻從食指有一股電流游轉全身，那一瞬的感受讓人驚慌不已，不悅，強烈的不悅感流竄！

傷口奇跡般地瞬間愈合，仿佛從來都未曾受過傷，血液停止了流動，凝固在了心室附近……

他忽然狂笑起來：“真是開不起玩笑的小孩子！”
“是啊，小孩子！”
他走到窗邊，打開了窗，繼續玩笑：“是不是覺得春天已經提前來了？”
雪花從窗外飃來。
“即便還下著雪？”
“今天還是到此爲止吧，以免你的手指真的廢掉！”
我沒有拒絕這樣的好意，抑或說，根本是自己告訴自己想要逃開。

走出練習室的時候，正好遇到團長，他激動萬分地握住我的手：“如果公演的時候也能保持這樣的激情，一定可以征服全世界的耳朵！”
我苦笑，看了看露出創口的食指，原來，疼痛也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。
可是，人類的耳朵爲什麽會喜歡上這樣帶著痛楚的旋律呢？
“公演在一個月以後，這一陣子就好好和樂團一起合練吧！”團長繼續拍著我的肩膀。
“下午我要請假，對不起，先走了！”

室外的氣溫還是出奇的低，大雪，已經停息。
卻在一夜之間描繪了銀裝素裹的綺麗畫面。

“這個天氣很難打到車的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？”
“你怎麽也出來了？”
“你的口氣一點都不驚訝，好像看到我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。”
“啊，真驚訝……你也請假了？”
“不上車嗎？”他穿著休閒服，單手架在敞篷車車門上，吊兒郎當的樣子，真難以和穿著燕尾服彈鋼琴的那個優雅琴師聯係起來。
“不用了……”他在點煙，這個不良的嗜好倒是和某人如出一轍！
“這個給你！”他扔了什麽過來。
下意識地伸手去接。
“把你的手指包起來吧，暴露在空氣中沒好處！”
原來是一張創可貼，我笑笑：“一張創可貼我還買得起，更何況，你能不能不要給我這種印了圖案的創可貼？”
“Punky猴，滿可愛的，不是嗎？”
“用來哄女朋友剩下的吧？”我笑笑，撕開了創可貼，那只呲牙咧嘴的猴子就趴在了我的食指上。

雪鋪了滿地，白晃晃地刺激著眼球。

“不喜歡下雪嗎？我倒很喜歡這樣寒冷的氣候呢，大腦會比較清明！”又是誰的聲音在作祟？

“這位先生！這位先生！”出租車司機不斷的呼喚中，我才好不容易醒了過來。
剛剛，仿佛又做了一個夢，夢境的内容，卻已經模糊不可辨了！只記得夢中人說了一句，他喜歡這樣的雪，喜歡這樣的寒冷！
而我，卻害怕這樣的嚴寒，雖然，我出生于嚴寒，可我，還是本能地害怕著。
“客人，一共一万一千。下車請檢查是否有行李遺忘，感謝您的乘坐，謝謝！”
“嗯！”我遞了錢過去，有些疲憊地鑽出了車廂。
“客人，您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，很長，還有你夢到他了吧？”說著，出租車司機忽然轉過頭來。
看到那空洞的灰色右眼，我幾乎一個踉蹌跌坐在地。
“您怎麽了？”
他的眼睛在瞬間恢復了正常，我告誡自己剛才只是出現了不合時宜的幻覺而已，如此而已……

倒在沙發上，滿腦子卻飛快地閃過那空洞的灰色眼球！

“沈昌瑉，你在幹什麽？”從我手上把藥片搶了下來，希澈哥難得地一臉嚴肅地看著我，“我說過，這個葯不能多吃！”
“頭痛……我開始做夢了……”我驚慌失措的樣子一定把他嚇壞了，一定是的！
他把我的葯狠狠地摔出很遠，然後冷冷地說了一句：“不准再吃這個葯了！”
我苦笑，原來，他也是會生氣的。
“怎麽了，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我還是沉浸在無時無刻的夢境之中，不斷地看到虛假的情景，卻又身臨其境而深深地痛哭著。
“睡一覺吧。”
他好像只有這一個辦法，對於這無法找到緣由，也無法與人分擔的苦痛，他總是給我一個叫做入眠的建議，好像，這樣就可以掩蓋一切。
我的確鑽進了臥室，也嘗試著入睡，卻始終無法入睡，但永夢卻還是繼續。


[胃在沉重的疼痛中發出哀號。

他在做夢，夢裏或許有我的出現……爲此，我微笑著，撫摸著他顫動的眼球，那可以讀到我的心聲的雙眸，正躲在眼簾的保護下偷望著我。
我過去抱住他，緊緊地抱住他，生怕失去他。
這樣的愛戀只存在于夢境之中，只能透過強烈的夢這樣緊緊地牽挂著他！

如果，你要醒來，請在醒來之前說你還是愛著我！]


“啊……”居然做了這樣的夢，在夢裏，我又一次地吻到了他的唇，因爲能夠得到哪一個擁抱，竟然在夢裏淚流滿面，醒來，卻又發現眼睛是乾澀的……
夢境裏的他，是誰？
“飯後吞服一片。”醒來，便接到了從金希澈手裏遞過來的鎮定藥片。
“我，不想吃葯！”
“又做夢了？最近總是在做夢啊……”他站起身來，拉開窗簾，“大白天的不要總是用來睡覺嘛……又夢到他了？”
“或許是吧……”每一刻，他都在我的生活之中，我已嘗試去遺忘，卻在夢裏迂回不去！
“看來是的……不是很久都沒有做夢了嗎？最近遇到了誰呢？總是在做夢……”他俯身下來，角度曖昧地看著我。
我不置可否地笑笑。
“今天，那個右眼失明的人又來我們診所了……我給他開了止痛葯，很厲害的那種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“你不問爲什麽？”
“爲什麽？”
“他的左眼很快也會失明的！”
“你又不是眼科醫生！”
“啊啊！這是常識，他一直在用他的左眼，早晚會瞎的！”金希澈信誓旦旦，“更何況，他說他的左眼最近一直在痛……”
“爲什麽跟我說這個人？”
“因爲啊……他說認識你！”
我用手臂遮住了光線，又一次閉上了雙眼，手臂的重壓在眼球上形成了絢爛的色彩：“人，失明了，是不是連這些光芒也看不見了？”
“嗯？”
“沒什麽……他是一個奇怪的人！”我笑道，沉默很久，我才下定決心地説道，“希澈哥，我想做夢！”
“做夢……是危險的！”
對我而言，的確是的！可是，偶爾，我還是想要做夢，因爲，我想要見到他！
“那只是個夢！他不會回來了！”他大驚小怪的樣子忽然讓我覺得很好笑。
“嗯，隨便吧……我想去練琴了……”
“啊！你的手指怎麽了？啊……哈哈哈哈！好可笑的創可貼！”他指著那片卡通圖案的創可貼笑得前仰後合。
“很好笑嗎？有人貼在我手上的！”我也知道，那是個和我極不相符的符號，但卻又不想撕掉這岌岌可危的護衛。
“還好 ，一般可笑！”他嬉笑著，從我床頭櫃上拿走了玻璃杯，“最近我也總是在做夢，最討厭的是，最常夢到的竟是那個傢伙……呵呵，有時候，還挺想他的！”
“對不起！”
“臭小子，對不起什麽？又不是你的錯！”他聳聳肩，背過身去，扯開了話題，“喝點什麽吧？”
“不想！”
“討厭的個性啊！算了，我一個人出去！對了，今天晚上沒有表演吧？”
“沒有……怎麽了？良心發現要去聼高雅音樂了？”
“良心發現和高雅音樂有什麽必然聯係？”他大笑，“我先走了……”
“酒吧現在就開門的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只是約好了先去做個紋身！”
“你真的是醫生嗎？”
“你偶爾也出去玩一下嘛！天天對著樂譜有什麽意思？”他訕訕道。
“可我討厭紋身！”
“真是食古不化的傢伙！”他笑著，“專業紋身並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傷害的……對了，我這次決定紋一對翅膀在肩膀上，你看怎麽樣？”
“不要做那麽難看的東西！”
“那等等，紋幾個字吧，紋自己的名字怎麽樣？還是……紋那個傢伙的名字？”他的表情瞬間暗沉了下來。
“你連紋什麽都沒有決定，就要去紋身了嗎？紋上我的名字？哈哈！”我玩笑著，“算了，你還是紋一對翅膀吧！看上去比較有意思，比較傻！”
“嗯嗯……沈昌瑉，你給我起床去運動，別老在床上窩著！做夢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！”
對我而言，的確如此……
我也討厭沉浸在夢境裏沒用的自己，可是，我卻阻止不了夢境的侵襲。

看了看手指的傷，我嘆息了一聲，沒有辦法演奏了呢，會痛！錐心的痛。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