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-Li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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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4)
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
吃货少帅孙哲平 vs 年轻武生张佳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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友情提示,本章开始略微有双花,不是主线,不会展开,也不打双花tag,也因为如此去掉了 all叶 tag

以下正文:

[懒画眉]

 

清早,叶修还在吊嗓子,就听得戏班的小院子外有人在叫他。

“叶修,快出来!”孙哲平在院外大声叫道。

“什么事?”叶修不甚耐烦,清了清嗓子,从小师弟手上拿了杯水,灌进嘴里。

“出去吃早饭!”孙哲平继续吼。

“你孙府那么大的厨房,还没能入你孙大少爷法眼的早饭?”叶修披了件外套,往外走去,却看见韩文清板着张脸,站在孙哲平旁边。

“反正师父不管你,快跟我走!”孙哲平嘻嘻哈哈地,左手拉着叶修,右手拉着韩文清,咋咋呼呼道,“快快,别被老爷子逮住!”

说着,三人又上了车,往市区开去。

“吃个早饭,何必这样大费周章?”叶修笑问,一身长袍马褂,文绉绉地坐在韩文清旁边。

“新开的店,说是请了江南第一的点心师傅!”孙哲平解释道,“对了,刚刚那两曲懒画眉都是你唱的吧?”

叶修点点头:“嗯,唱着玩,开开嗓。”

“我就说嘛,不像喻文州的嗓子,他这个小生唱得也是闲散,前几日堂会也没见他。”孙哲平笑道。

“他在写新戏,师父特意放他回家写戏。”叶修淡淡道。

“那是那是。”孙哲平笑笑,却见韩文清一脸严肃、一言不发,便笑道,“文清兄,小弟请你吃饭,又不是带你劫法场,能否不要一脸凶相?”

韩文清摆摆手:“你小心开车吧!”

叶修在一边也笑,却又问孙哲平:“你的烟斗呢?”

“哦,这儿。”孙哲平顺手就递了过去。

看得韩文清又一皱眉。

孙哲平笑道:“他烟抽得厉害!前几日洋人送的卷烟也都被他搜刮去了……”

“嗓子不会倒么?”韩文清忍不住问道,刚刚隔墙听他的那两段唱真的是摄人魂魄,却又性格分明,这样的好嗓子要是被烟熏坏了岂不可惜。

叶修笑:“习惯了。”叶修举起烟斗,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,

“叶老板可厉害了,他早上练嗓唱的花旦和小生都是小把戏,他的刀马旦也灵光的!”孙哲平踩了一记油门,笑道,“乡下的路还真是不平整。”

“刀马旦……你满脑子除了打打杀杀还有什么?”叶修白了他一眼。

“叶老板还攻什么行当?”韩文清和他的外表不符的是,是个彻彻底底的戏痴,父亲在世的时候,家里也有过家班,对梨园行当颇有研究,耳濡目染,韩文清也爱戏成痴。

“这个大戏痴……叶修啊,绝不能和韩兄说戏这个字!”孙哲平大笑。

“所有的行当都会些,杂而不精。”叶修没理会孙哲平,只浅浅笑道。

“又谦虚了不是?叶修连花脸都反串过,勾了脸,换上官服,唱起北曲,都没法想象他就是台上的杜丽娘!对了,过两日四娘生日,家里要摆个家宴。”孙哲平笑道,“到时候你反串个刀马旦吧?昭君出塞!如何?”

看孙哲平越说越起劲的样子,叶修却把烟斗含进了嘴里:“嗯……”

孙哲平的烟丝自然是好的烟丝,燃烧后一阵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。

韩文清却皱起了眉头。

孙哲平回头看见韩文清的表情,笑道:“叶修啊,你别看这位韩兄长得凶,那是烟酒不沾,绝对正经!他的军营里也是绝对没人敢抽大烟的!”

“烟斗也不让抽?”叶修皱皱眉头,些许不快。

韩文清只好解释:“烟斗可以,大烟绝不行,抓到要枪毙的。”

“你看看,所以你们家的军队军纪涣散。”叶修接过话茬,笑着对孙哲平道。

“那是,我们这里的部队,都是在江南富庶之地惯了的,真要打仗,还是要吃饱了散银子!”孙哲平摇摇头,“听说山西那里的军队打仗之前,长官发大烟,抽好了上战场,我们散钱的,还算是好的呢……”

叶修听闻,不再过问,只是拿着烟斗把玩。

 

一行人抵达市区饭馆竟发现里面已经座无虚席了。老板见元帅家的大少爷亲自前来,赶紧亲自把人带到了二楼的雅间。

“少帅是要吃点什么?”老板点头哈腰。

“上壶好茶,别上绿茶,大家都空着肚子呐。其他点心你看着办。”孙哲平说道,转而对韩文清道,“韩兄要吃些什么?”

“这边的吃食我也不了解,随意吧。”韩文清甩了甩手。

不一会儿,清粥小菜、汤包烧卖、片儿川、春卷煎包、馄饨水饺、生煎锅贴、粢饭油条,琳琅满目地堆满了一桌子。

“老板,猪油拌饭呢?”孙哲平拦住刚要走的老板,问道。

“有有,饭是早上蒸的,刚才一笼吃完了,正在现蒸呢,少帅稍等。”

“大清早吃这个不腻啊?”叶修皱着眉头,说道。

“你不懂,这家最好吃的就是这个猪油拌饭!别看这家没什么高档点心,但样样好吃!”孙哲平笑着,“吃吧。”

叶修没等二人动筷子,自己拿了块枣泥糕,往嘴里塞。孙哲平笑着摇摇头,也举起了筷子。

三人吃饭时,孙哲平又找了些新鲜笑话逗趣,只可惜叶修的兴致缺缺,只是吃东西。韩文清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直讲得孙哲平大喊无趣:“下次找着这样的好店,我还是一个人来吧!”

叶修喝着粥,抬了抬眼皮:“哦,以后别拖着佳乐出来,他的功夫可是落下了不少,被师父骂了好几回了。”

韩文清想“佳乐”应该是孙哲平所提及的他们家班的武生,便也抬眼看了看孙哲平。

“那老东西,又骂佳乐!”孙哲平骂骂咧咧,抬头看见二人正盯着自己,被看得闹了个大红脸,赶紧打岔道,“吃吃!猪油拌饭怎么还不来?”

“这油炸粽子不错。”叶修点评着筷子上才咬了一口的油炸粽子。

“他就喜欢吃些油里滚过的东西……”孙哲平逮着机会跟韩文清说道,“平时怕粘嗓子是不敢吃甜食的,今儿可算逮着机会了。”

三人相视一笑。

 

回去的路上,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,韩文清说道:“江南就是雨多。”

“那是,晚上我叫厨房准备了大闸蟹,虽然还没到秋天,打打牙祭还是不错的!”孙哲平在回家的路上,仍然继续说吃,然后伸手揉了揉膝盖。

 

 

[醉扶归]

 

一行三人回到孙府,叶修便告辞,回了戏班所在的东侧裙房。

叶修想着喻文州的新戏,直接踏进了魏琛、喻文州的屋,只见喻文州正伏案工作,埋头苦写,便笑道:“这屋里又不亮堂,早晚写瞎了你这双眼睛!不是说了写东西还是去我那屋么?”

“不妨不妨,我又改了改,你看如何?”喻文州递了文稿过来,却闻到了叶修一身的烟草味,“又拿少爷的烟斗过瘾了?你才是,当心师父发现!这嗓子还要不要了?”

“不怕,这就去泡杯菊花茶来润润!”叶修笑着接过文稿,“我瞧瞧!”

“大师兄刚去城里看了大夫,他的腰又扭了。现在在师父屋里呢。”喻文州说道。

“他呀,让他改老生,还不肯!”叶修耸耸肩。

“午饭都吃过来,你才吃了早饭回来……”喻文州笑笑,“我没做早课,现在去吊嗓子去!”

叶修点点头,仔细看起剧本来。不想,这一看,竟看到了太阳西下。

刚揉了揉眉心,就看见张佳乐笑嘻嘻地站在门口:“师兄,这是要考状元啊?”

“文州写的新戏,你要不要看看?”叶修将杯中放凉了的茶咕咚一口喝完。

“不必了。”张佳乐笑笑,戏班里所有人都剪去了辫子,留着短发,只有张佳乐虽是剪去了辫子,却又蓄了头半长不长的长发,此时束了个马尾在脑后。

“你那堂会唱得如何?”叶修放下剧本,问道。

“能怎样?那家的六姨太看着我两眼发光,还要留我絮絮。还好我溜得快!”

“还怕女妖精吃了你的唐僧肉啊?”叶修笑道。

“我那么英俊潇洒,怕得很呢!”张佳乐笑笑。

“见过师父了吗?”叶修随口问道。

“师父和大师兄都拜见过了。”张佳乐笑笑,“说起来大师兄怎么了?我去同师父说话的时候,他就在里面,眼圈还红着。”

“他呀……让他改老生,他不肯,估计又被师父骂了。”叶修摇摇头。

张佳乐见叶修不说话了,也拿起了戏文,念了几句,“这半文不白的,怎么唱啊?还没打戏!”

叶修大笑:“你和孙哲平一样,只知道打打杀杀!……”

 

“叶修,跟我出去吃晚饭啦!”说曹操曹操到,孙哲平又隔着墙大喊。

“佳乐回来了!”叶修也道。

“怪不得我的人没接到他呢,原来自己回来了!”孙哲平大摇大摆进了院子。

“怎么跑到我们下人的地方来了?”张佳乐笑意盈盈。

“我上回说什么来着,佳乐也该专攻花旦才对,不然浪费的这张小脸儿!”孙哲平玩笑道,伸手还在张佳乐下巴上摸了一把,“走走走,一起吃饭去!”

叶修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:“早上吃多了,现在还没饿呢!你们去吧,我还要看戏文。”

“入魔了,喻文州写得真有那么好?”孙哲平索性伸手去取。

“你自己看!”叶修递了过去。

“诶诶诶,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头就痛!”孙哲平看了两眼,撂下本子不由分说地拉起叶修往外走,“佳乐,一起一起!”

出了院门,叶修就看见韩文清又一身戎装站在门口。

“韩将军,不热么?”叶修开起了玩笑。

“不热。”韩文清正儿八经地回答。

“走吧,去我那院子,小厨房已经在蒸螃蟹了,你们不快点,凉了就不好吃了!”孙哲平又催促道。

“走吧。”韩文清应了一声。

 

四人到了孙少爷所在的小院儿里,三进院落齐整,独门独户,很是惬意。刚进院门,还没闻到大闸蟹的香气,先闻见了西湖醋鱼的酸甜味。

“做了点小菜,喝点小酒,人生快意事也!”孙哲平笑笑,领了人进屋。

下人已布好碗筷,放好了蟹八件,桌子中间放了几碟冷菜。孙哲平安排了韩文清上座,自己坐在下首,左右叶、张二人相陪。

“先把热菜都端上来吧!”孙哲平安排了座位后,转头对下人道。

于是,东坡肉、叫花鸡、炸响铃、宋嫂鱼羹、西湖醋鱼、清汤鱼圆、龙井虾仁、杭菊鸡丝、云耳西芹炒肉片,满满摆了一桌子。

“那么多菜,哪里吃得了!”韩文清笑道。

“吃吧吃吧,还有呢,我让他们炒了个田螺,那玩意下酒最好!还有油爆河虾,那玩意儿当场做出来的最好吃!”孙哲平笑着,“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,春天来有笋,秋天来有好蟹,虽说再鲜不过六月黄,不过比起秋风吹过的螃蟹还是差一些,只能打打牙祭,不甚好吃!”

对于吃,孙哲平是如数家珍。

说话间,下人已经端了酒上来,给四人的杯中斟满了酒。

“我不喝酒。”叶修摆摆手。

“不,倒上!”孙哲平笑道,“喝点儿,不碍事,反正明天不登台。醉了自然有人背你回去!”

叶修笑笑。

孙哲平显然很有兴致,谈笑风生,还不停给另外三人布菜。说着,还与身边的张佳乐交头接耳了几句,惹得那位武生涨红了脸。

螃蟹也被端了上来,大家斯斯文文地用蟹八件吃了起来。只有孙哲平还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。三杯黄汤下肚,孙哲平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。叶修却一口酒也没动,杯子仍是满的。孙哲平见了,便指着杯子说道:“喝,喝啊!不喝不给本少帅面子啊!”

叶修笑笑,想着这位少帅一年前伤了筋骨,手难提,脚难行,下雨天浑身疼,老将军已是不指望他能接管军队了,索性让两个小儿子在军营里练起手来。孙哲平郁郁不得志,索性钻研吃喝,游历山水去了。想来,的确有些辛酸。

叶修举起杯子,喝了一口。

“就一口啊……”孙哲平明显还不高兴,“你看,佳乐多好,喝了好几杯了!”

叶修叹了口气,仰头喝掉了一杯酒,喝完很快便明显觉得头昏眼花,赶紧夹了几筷子菜,垫垫饥。

“这……这还差不多。”

“少帅……喝太快了。”看着孙哲平又灌了一杯下肚,张佳乐劝道。

韩文清爽快人,也不劝,让他喝了个痛快。

结果,孙哲平还没吃上一口螃蟹,便已趴在了桌子上。

“我来扶少帅休息吧。”张佳乐道。

叶修点点头,却对沉默寡言的韩文清道:“韩将军,走吧。”

韩文清不便多问,便也起身往外走。

 

“叶老板。”韩文清喊住了在前面越走越快的叶修。

“怎么了?”叶修停下来,回头看他。

皓月临空,清辉满地,蛰吟卿卿,竹影婆娑。韩文清只觉他顾盼生辉,配着月色竹影,煞是好看,一时间语塞。

“想问孙大少爷的境况?”叶修见他不语,反问道。

“去年来时,他不似今日。”韩文清不禁摇摇头。

“去年他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,命保住了,身子坏了。”叶修顿了顿,“他原来是个神枪手,军营里的人都服他,现在他举不起枪杆子来了……”

韩文清也是行伍出身,懂得军营里的蹊跷,可是书生尚且领兵,举不起枪又怎地,孙哲平这自暴自弃的样子让他不禁摇了摇头:“窝囊!”

叶修笑笑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孙家的一堆姨娘哪个是盼着孙哲平好的,想着叶修不禁摇了摇头,说了句:“走吧,同路。”

韩文清跟在叶修身后,也不说话,见叶修在前面低头走路,以为是哪里失礼了,心有戚戚焉。

叶修回头看他一脸气鼓鼓的样子,便也不说话,低头走路,心说自己哪里得罪这位爷了,满脸不乐意。

两人互相误会,各怀心事,便更加尴尬。

韩文清走到客房前面,看叶修还在往前继续走,忽然发声叫住了他:“叶老板!”

“啊?”叶修愣怔怔地回头看着那个愣头青。

“本将明日就回北边去了。”韩文清半日才说出这么句话来。

“是了,想是公务繁忙,不便久留。”叶修只好客套。

“如不嫌弃,可否到我处唱一场堂会?”

“我做不得主,问孙大帅就是了。”叶修继续客套,笑容却浮了上来,“将军平时听些什么戏?”

“虽说戏文以《牡丹亭》为尊,我还是更喜欢《桃花扇》。”韩文清老实回答。

“《桃花扇》要听全本更见妙处。”叶修认真地点点头。

说起了昆曲,两个人才打开了话匣子。韩文清说着《桃花扇》借离合之情,写兴亡之感实是佳作,对南明小朝廷有着怒其不争、哀其不幸之感,说着说着,皱起了眉头。叶修笑着,说最喜欢这句念白:眼见他起高楼,眼见他宴宾客,眼见他楼塌了。韩文清说为将者当效史忠正公。叶修却沉默了。

半日,叶修哼了这样几句唱词:问秦淮旧日窗寮,破纸迎风,坏槛当潮,目断魂消。当年粉黛,何处笙箫? 罢灯船端阳不闹,收酒旗重九无聊。白鸟飘飘,绿水滔滔,嫩黄花有些蝶飞,新红叶无个人瞧。

唱罢,往他那小院走去,头也没回。

 

韩文清愣愣地站在后面,却不知哪里唐突了佳人。

 

-未完待续-

PS 喜用定时发布,如有回复不及时,勿怪~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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