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-Li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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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浩珉】奏鳴曲 第三樂章(1)

奏鳴曲真的是寫得我心力交瘁

更新得也好孤獨……

以下正文:

 

第三樂章 諧謔曲

我仿佛經歷了一場無止境的永夢,夢境里,痛哭了,但淚流的不是我。

早上,始源哥開車接我去樂團,希澈哥確認了無數次我的燒是不是真的退了,我告訴他,我沒事,但他還是一臉的憂心忡忡。
我說,我已經痊愈了,徹底地好了……不會再做夢了。
那天醒來之後,我迷迷糊糊地發了幾天的高燒,意識模糊,思維混沌,想起了的,遺忘了的,思念的,深愛的,一切都在半夢半醒間交疊出現。
我知道,做夢很危險,可我在夢境里卻幸福得發瘋。
我在醉生夢死之中沉醉。
始源哥在車裡抽煙,我卻沒有阻止,我問他,爲什麽會在這個世界里出現?
他笑著,沒有回答,卻反問我,究竟是記起了還是記不起?
我沉默著,回到你的世界去,你不屬於這裡!
他隨手拿起紙杯,杯子里裝的是黑色的速溶咖啡,還有一包寫著白砂糖的甜味劑。
你不也在這個世界里自得其樂?爲什麽我必須離開,而你不用?不要說失憶癥,不要說你已經脫胎換骨,根本上,你我都是同類,我和他也一樣!我不可以取代他的存在嗎?

“請你離開!”不然,我會送你離開這裡!
你好像很希望消失,究竟是什麽讓你如此不安?他淡淡地笑著,風,吹起了他的頭髮,露出了灰色的眼睛,那沒有光澤的眸子里,卻有這深不見底的神秘。
我能解讀那神秘,所以更害怕!
“請你消失!”不然,我會讓你徹底地消失!
你覺得你可以嗎?還是,你會像對待他一樣地對待我?讓我消失於無形?
“不要把你和他相提並論!”
他始終是不同的,可惜不還是逃不過消亡?既然如此,又何苦來哉?
“不一樣!”一切都已經變不同,你們從來都不同!爲什麽要對我窮追不捨?我只是想遺忘!我只是不捨得那份深愛罷了!我只是……自欺欺人?
“你走開!”我伸手想要推開越靠越近的他,手指間燃燒起藍色的火焰。
那火焰熊熊燃燒,灼燒著他灰色的眼眸,那堆灰色的塵埃!火勢蔓延,在他的頭腦中燒了開來,然後爆裂!滿是灰色的粉塵散落……

“昌珉,到了!”被始源哥叫醒,說好不再做夢的我,剛剛又做了一個噩夢,太可怕,太真實,以至於我看到夢境里的主人公不自禁地往後退。
“你怎麼了?”他下車的時候從車座邊拿了紙杯,紙杯里是黑色的速溶咖啡,和一包寫著白砂糖的甜味劑……

那一天,那首曲子是我不熟悉的曲調,無論如何也和不上旋……他笑著說沒事,我卻懊喪地轉身離開。
究竟是夢境是真實,還是此刻是真實?
這個難題一直困擾著我,琴弦崩斷的那一刻,我的眼淚也斷了線,只是,我不知道眼淚為何而流?
夢境和現實的交界越發模糊,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?
誰才是可以拯救我的救世主,又或許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救世主?我只有自我救贖。
誰不是爲了自己愛的信念而活下去的呢?可是,我已經失卻了最初的夢境,最終的夢境卻又糾纏不休!

思念是會疼痛的。

思念讓我痛不欲生……

“這是什麽曲子?”崔始源問道。
我方才回過神來,看著手上斷了弦的弓,我不發一言。
“我去換一支弓……”
“嗯!我去倒杯咖啡,你要嗎?”
我無力地搖搖頭,我害怕苦澀的東西,尤其在此刻!
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,那雨絲纏纏繞繞,初春的料峭,初春的蕭瑟里是否會綻放一兩朵鮮豔和明媚呢?
戀人們從窗下走過,笑著閒聊著。
他們對話的聲音穿透了思念的屏障,投射過來,不外乎是情人間的甜言蜜語。
我笑著,就像是自己置身于那場熱戀一樣,就像是他們之間的幸福分享給了我一樣,就像,我從來都存在于另一個故事里一樣。

“團長,借我一支弓,我的弦斷了……”
“喏,給你!”團長從手邊取了最近的弓,塞給了我,“你的精神看上去很不好,真的痊愈了嗎?”
“其實我還是想再請幾天假,病假在家可以賴在家裡有人送吃送喝!”我玩笑著。
“沒有在做夢吧?”
“嗯,很久沒有做夢了……”當謊言變成習慣。

每個人都在關心我有沒有做夢,他們知道夢境對我是一種傷害,可他們不知道,我早已陷入夢境的甜美。
夢境是開在燭火之上的蝴蝶……
我欲罷不能!

還做夢嗎?
不做夢了。
因為,我已經在夢境中出不來了!

一場盛大的表演,金色的音樂廳之中聚滿了人。
崔始源問我,準備好了沒有。
我沉默著,看向窗外,小提琴握在手裡,團長借我弦用起來始終不順手,我看著那弓弦,暗自惆悵。準備好了嗎?我好像連譜子都還沒有背下來。準備好了嗎?這樣陌生的曲調,怎麼可能完美演繹?我爲什麽要走上舞臺……
“請相信你自己!這是再熟悉不過的曲子了,不是么?你一定記得的!”
觸摸著樂譜,那些蝌蚪一般的字符爬上了指尖,手背,肩膀,脖頸,滲入大腦,或許,她們真的是熟悉的……

在巨大的掌聲中,我從容地走上了舞臺,我一定是記得的,就像是融入了血液中的悲哀一樣,我一定是記得的,就像是陷入陷阱無處可逃的思念一樣,我一定是記得的!
我一定記得,記得所有的快樂的回憶,微笑過的幸福,我一定會記得。
聚光燈投射而來,我站到了舞臺中央,環視一周,包圍在或許並非善意的眼神之中,孤獨地,站在了舞臺上。
我知道,這是孤單的獨奏,沒有誰的陪伴,只能一個人,只有找到他,我才能走出困境。
我想要找到出口。

台下掌聲驟起,那掌聲里,有多少是懂得,又有多少是同情?

“昌珉……”
有誰在叫我的名字。
“你不上車嗎?”
是金希澈那傢伙啊,原來,表演已經結束了。

三月的雨淅淅瀝瀝。

三月的雨是粘稠的思念,打開皮夾,原來我的皮夾里就有那張照片,那張我們站在一起笑的照片。
“沈昌珉,你在發什麽呆!”
我徒步走在荒涼的街頭,一個人都沒有。
“當心!”

我想要做夢,即使那場夢不能醒!

“昌珉!”好多聲音重疊。
我只是失卻了靈魂的歸屬,即使我愛的靈魂來自于另一個世界,我也要孤注一擲。

一切都已經變化,一切卻都保持原狀,還是那時候一樣……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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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-04-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