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浩珉】奏鳴曲 第二樂章(4)
短短地一更，讓孤寂來得更猛烈些吧！
以下正文：
我買了熱咖啡捧在手裏，卻被紙杯子燙到了手指。
獨自走在街道上，在擁擠的人流中，我只是茫然地往前走，沒有目的，沒有方向。
孤單著，悲哀著。
卻不知悲從何來？
耳邊忽然響起了小提琴的曲調，那悠揚的璀璨，華麗的悲傷。
樂音猶如劃破長空的閃電，鵝黃色的利劍刺破了天空的清朗，卻為我製造了巨大的金色牢籠……
我駐足不前，只爲了讓那曼妙的樂音做短暫的停留。
好美的旋律，美得令人潸然淚下。
我躑躅難行，無法移動半步。
這旋律，只有他知道，可爲什麽卻在此刻幻化為催人淚下的樂曲？
循著樂曲，我舉步維艱地靠近著，靠近著那讓我膽戰心驚的旋律！
眼淚……
我還以爲自己已經不會在醒來的時候哭泣了。
可眼淚還是不期而至。
那咸澀的味道在味蕾上留下細膩的傷口，那些傷口，讓語言也變得虛無。
是誰在演奏，演奏我心底的音樂，那抹不去的回憶！
是誰？
究竟是誰窺探了我心底的脆弱，還雪上加霜地撕裂了創口。
究竟是誰？
悲哀就像是在舉行盛大的派對，幻化成假面舞會上的各色身影，瘋狂地尖笑著，瘋狂地旋轉著，隨著樂曲的迂回，舞步迴旋，在心口踩出道道裂痕。
與會者盡興。
我卻被這悲哀世界的舞蹈折磨了心智，迷惑了眼神。
悲哀戴著面具，想要僞裝成快樂靠近我，可惜，我的心卻探測到他們的氣息，那濃重的不安。
“不問我爲什麽知道這首曲子？”
“爲什麽知道？”
“你告訴我的……”
“胡説！我誰都沒有告訴！”因爲，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！
“能寫出那麽完美的作品的你，爲什麽卻不肯承認自己的才華呢？”他伸手過來摸我的臉。
我下意識地不斷地向後退卻，直到後背觸到了冰冷的墻。
“我又不會吃了你，你爲什麽見到我總是充滿防備？”
“把我的回憶還給我！”我失控地揮手去驅趕眼前的陰影。
那道影子卻越來越切近。
“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麽可怕！”
我嘆息著，然後，流下了淚。
我明明記得他，卻想不起來他。我記得他，他就在腦海裡，可片段卻湊不成完整的回憶。
“你不是他！”我狠狠地推開要擁抱我的人，這不是他，不是我愛的他，不是我思念的他，不是那個深深地刻在我腦海裡的他……
雨，織成了密密的網，我還是看不見他的臉，果然，醒著的時候，我無法見到他，那爲什麽不讓我繼續沉睡？入夢，才能相見，不是嗎？入夢，才得相見，所以，沉睡就好了，何必讓我醒來？
你究竟是誰？你們究竟是誰？而我，又是誰？
究竟是誰……
“這次，又是三天三夜……”睜開雙眼，便看見了希澈哥憔悴的笑容。
“不要告訴我你三天三夜沒睡？”看著他倉惶的面色，我抱歉地問道，想伸手去摸他的臉，卻發現渾身毫無力氣。
這次，沒有做夢。
又或者是，做了夢，卻記不起來了！
窗外，是細碎的雨。
碎得只剩下陰冷的霧，朦朦朧朧地纏繞著街道的淒冷。
他說，害怕我做夢，這次我沒有做夢……或許吧……
可是，我想要沉睡，我想要在夢中見到他，我只能在夢中見到他！
“想要喝水嗎？”
“不……”
我看著窗外的雨。
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。
我想要自我解脫，離開這嘈雜的世界，安靜地在夢境中和他相見。我想要結束！
那熟悉的旋律在耳邊響起，如雪花般飄落。
我開始哼唱，然後，我看到了希澈哥眼睛里閃爍的光澤。我嘲笑他，怎麼那麼容易就哭了呢？我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？我的心臟還在跳動，只是靈魂被抽出了身體，思考都不由自己。夢境和現實，我已經分不清。也不想看清……
哭什麽呢？我只是在哼唱腦海中唯一的旋律，小提琴輕快地跳動著的聲音，和著鋼琴的輕柔雀躍，一切是歡快而愉悅的！
那麼歡快的樂曲，你爲什麽還要哭泣？是我哼得曲不成調？
他笑了，笑顏和另一個影子重疊。
我想起了他，卻記不起他的樣子，只有夢中才能相見，可醒來，就會忘了他的容顏……
-TBC-
下一章就是最终章了~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