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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27)
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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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提要:不会约会的韩大将军

-以下正文-

[醉花阴]

 

正晌午,韩文清亲自开车去别馆,未到门口,就看见叶修一身短打斜倚在歪脖子树下抽烟,愁眉紧蹙。

看见了他的车,叶修一脸诧异,半晌,掐了烟,掸了掸烟嘴,收进了兜儿里,不紧不慢地迎了过来。

“韩大将军,今天怎么又来传习所了?”叶修故意将又字念得重些。

韩文清不答,下了车来,请他上车,说是出去小酌一杯。

叶修啧啧了两声,心说这不是孙哲平的路数?面上却只点了点头:“我这身跟去砸场子似的,等我换身衣服。”

韩文清讶异于叶修答应得爽气,又见叶修半天没说话也没动弹,便看着树荫底下的他。

“韩大将军,怎么还站在太阳底下?”叶修站直了身体,做了个请的姿势,“先进屋坐坐!我好换了这身短打。”

韩文清迈步往里走,叶修才跟着踩进了院子里。

几个在门口收拾箱子学徒见了韩文清,一缩脖子,齐刷刷地低头往房子里钻。

叶修见了笑道:“一个个的都逃什么?见着客人不用打招呼?”

那些孩子站定,弱声叫了句:“韩将军好。”

韩文清点了点头,算是回应了。这么一来,这些孩子也不敢造次,等韩文清和叶修进去了,才隔着几步抬着箱子跟了进去。

叶修进了屋,便让人上些好茶来,请韩文清客厅里少坐,接着跟喻文州打了声招呼,让他捎带下旦角班午后的课,说完,才上了楼去。

不好让贵客枯坐,喻文州让张佳乐先去吃饭,自己则上前去应酬,和韩文清闲聊了几句。

韩文清全程只点头嗯了两声,喻文州也不多说,端了好茶亲手放在茶几上。韩文清喝了口热茶,忽然摆了摆手请喻文州坐下,低声说了句:“张老板前几日去找过我的副将。”

喻文州将手中折扇叠起:“为投军之事?”这位二师兄啊……

“正是。”韩文清点点头,见喻文州这一脸了然的表情,以为张佳乐已和他们商量妥当。

喻文州接着却道:“还请将军莫要答应他。”

孙哲平在日本留学不学文偏学武,弄得这张佳乐心神不宁,只想投军。韩文清他们不了解,只当张佳乐是男儿热血,有从戎之志,想着只要传习所还能维系,他愿意参军也不拦他,正好孙哲平带来的几百人也在军中,就让他去那个团就好,大家相熟,互相照应,谁料想这小子所思所想均是情长之事。

喻文州这一句话提醒了韩文清,他虽不解风月事,却并非榆木脑袋笨肚肠,孙哲平临走的时候像白帝城托孤似的要他照顾好张佳乐,他也是心知肚明,这会儿才算明白,这位代所长还是个痴情种子,于是便点头道:“我明白喻老板的意思了,我会跟新杰讲,暂不收他入伍。”

喻文州抱拳谢了几句,可他心里也惆怅,只要张佳乐一心想着这事儿,这世道想要投军真是再简单不过,如今华夏大地别的不多,军队最多,不投韩将军,还有赵将军、钱将军、孙将军、李将军,哪里没军队,何处无硝烟。眼前韩文清的军队至少军纪严明,奉公守法,要是去了其他军队染了坏习惯就更得不偿失了。喻文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,想着能拦一阵是一阵吧,还是对韩文清道了声谢。

叶修换掉了一身拳馆师父似的短打,穿着清灰长袍提溜一把扇子,走了过来:“走吧,韩大将军!”

韩文清起身向喻文州点头示意,然后和叶修前后脚走了出去。

 

叶修上了车,想着今日是韩大将军亲自驾车,乖乖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。

韩文清启动车子,二人无话。要是孙哲平在,肯定一路研究美食,热热闹闹。叶修一贯不关心去什么馆子,吃什么东西,有得吃就吃,没得吃就闲话,便也没问,闭目养神。

“聚福楼来了个京戏班子,当家的花旦排了一场《惊梦》。”快到聚福楼的时候,韩文清才说道。

“哦。”京戏本就和昆戏同源,好多戏也是从昆戏脱胎,京戏花旦会些昆戏曲目本不算新闻,但惊动韩文清特地请他来看,说不定还真是个角儿,叶修又问,“韩将军看过他的戏了?”

“还没。”韩文清答道。

“哦……”叶修一脸的不相信。

韩文清所言非虚,的确不是他本人看过。韩家军里的白言飞喜欢京戏,有戏便听。这回上海来的戏班北上,在此处逗留几日,被白言飞打听到了,第一天便挤了个热闹,回去就给韩文清献宝,说那位京剧旦角儿唱的《惊梦》十分了得。韩文清一边骂了他几句不务正业跑去城里听戏,一边却自己心里痒痒,面上不动声色,支开了白言飞,最终还是难耐好奇心,特地拉着叶修去看戏,想着也正好一路闲聊,亲近一些。

可惜的是韩文清高估了自己谈天说地的本事,一路无话。叶修也不故意搭话,点了烟,摇下车窗看着窗外哼小曲。

韩文清竖起耳朵一听,哼的竟是京剧青衣铁镜公主的一段“夫妻们打坐在皇宫院”,惊讶于叶修还会京戏,刚想问,叶修已开口说话了。

“以前在上海待了两个月,跟的是京戏班。”叶修索性自己解释,那时昆戏已颓靡,他几乎改行去唱京戏。幸亏杭城孙家还有个昆戏家班,那时候这在全江南都是凤毛麟角的,如若不然,他或已改行,或已回了京城都未可知。

韩文清点了点头,也不追问,两人又陷入沉默。

叶修抽完了一支烟,紧接着在烟嘴里又塞了一支烟,刚想点燃,就听韩文清说了句:“嗓子还要不要了?”

叶修直笑:“是是,将军大人说得是。”说完,收起了那支烟。

“叶老板究竟是什么时候习惯抽烟的?”韩文清终于找到了个话头,问道。

“啊,说来话长……”叶修并没正面回答,他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习惯了烟草的味道。沉默着,回想了一番,越往前追溯,越是叹息。细细一追究,原来是那时候……那时他留了苏沐橙一个人在教会学堂里,他抱着那套头面只身离开了上海,路上遇到了正在为祖父花甲宴到处找花旦的孙哲平和孙家班主。刚进孙家班的时候,叶修心里憋闷,一个人没日没夜地练戏,夜深了苦于精神萎顿,便自己去买了个烟斗来,学着抽起了烟。

半晌,叶修答了一句:“好像是在孙家班的时候学会的。”

韩文清自然以为是孙哲平教他的,随口骂了句“那个臭小子”。叶修也不解释,反倒笑了。

 

两人抵达聚福楼,便有堂倌匆匆迎了过来,领了韩文清和叶修进二楼包间。

对于吃什么,韩文清虽十分懂得,却不太在意,只说了声:“随便上几个菜。”随后,便问几时开戏。

“韩将军少坐,马上开戏。”其实白言飞知道自家将军要去听戏,早派人打了招呼,这酒楼就等着韩文清大驾光临呢。

叶修了然,笑笑:“还是韩将军面子大。”

韩文清也没料到这酒楼特意等着自己,只摆摆手,说了句“开戏吧”。

不一会儿好酒好菜堆了一桌。

叶修忍不住念叨:“太浪费了。”

韩文清阻止了店家继续上菜的势头。

此时,鼓点已起,韩文清连酒也没倒,低头望去。

叶修也循声望去,开场一出热闹戏热了热场子,接着,便是那位当家花旦的《惊梦》。韩文清和叶修俱是懂行的,那人开口两句便知道,这出《惊梦》徒具空壳,有形无韵。

韩文清摇摇头,不做评价。

叶修碍于韩文清特意请自己来看戏的面子上,忍住了絮叨,不过这会儿,他倒是真信了韩文清之前并没来听过。

唱至《好姐姐》一曲,韩文清回头夹了筷子菜在嘴里,开始给自己倒起酒来。

“叶老板还没吃午饭吧?”韩文清看叶修还没动筷子,便笑道。

叶修回过神来,才觉得有点饿了,拿起筷子夹菜,随口说了句“好吃”。

叶修见韩文清还皱着眉头,便随口说说传习所里的事情,中秋堂会打算演些什么。韩文清提起了些兴致,回应了几句。

楼下那折《惊梦》终于演完,台下所有人都连连叫好,韩文清却只觉得味同嚼蜡,他回头看看撑着脑袋看着楼下伶人挠挠鼻尖的叶修,又叹了口气,看来叶修也没大兴致。

叶修回头看到韩文清失望的表情,笑笑:“也不算太差。”

“看和谁比了。”韩文清并非刻意奉承。

叶修笑笑,接了句:“那是。”

韩文清听罢大笑,白言飞那个不懂行的,害人不浅。心里虽然嘀咕,可看看叶修笑起来的样子,想着今儿也不算无功而返。

此时,叶修忽然抬起眉毛看着楼下的表演,一会儿笑得双眼眯成了缝。台下是一出京剧丑角戏《盗杯》,出演的是个个子不小,却童声未去的小子。

“这出戏那么入叶老板的眼?”韩文清不解地问道。

“演得一般,可这孩子有趣。”叶修又盯着台上看了会儿,这出戏只选了不完整的一段,那孩子很快下了台,此时场子里却已是笑得前仰后合,台下有人起头喝了个彩,那小子得意地又撺上台,连翻了几个跟头,捡了台上的赏钱才又下去了。

叶修见那小子进去了,回头又和韩文清聊起了传习所里的事。

韩文清看着叶修心情转好,便也多说了几句。叶修问他时局,他也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。

叶修囫囵夹了几筷子菜,便说吃饱了,转而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楼下的京戏:“我大约也有七八年没看京戏了,挺有意思,比昆戏活泼。”

“只可惜开场的《惊梦》差了点儿意思。”韩文清终于还是忍不住念了一句。

叶修笑笑:“那个演昭君的孩子吹腔倒是不错。”这个京剧戏班有好些个小孩,面容青涩、声音稚嫩,可底子都不错,“后生可畏。”

 

酒足饭饱,韩文清带着叶修往楼下走。半道上只见京戏班的班主带着他们的当家花旦站在底下谦恭相迎。

“哟……”叶修这才发觉,这个京戏班子的班主是位旧相识,就是他在上海待了一个月所在的戏班子的班主。

“韩将军,到贵宝地叨扰,未能上门拜见,是我等礼数不周了。”班主先向韩文清客套了几句。

韩文清挥挥手,表示不必虚礼。

班主转而向叶修打招呼:“叶老板,好久不见。”

“顾班主,好久不见!”快十年了,叶修想了想戏班的名字,的确是改了名号,难怪自己没认出来。

“北上途中,求个吉利,才将戏班名字改了。” 顾班主笑道,随后拉着那位小花旦过来,“这是秋水,我们这儿的当家花旦,刚才那折《惊梦》就是这小子唱的,在叶老板这样的行家面前,那真是班门弄斧了。”

“班主客气了。”叶修客套,转而道,“唱腔还差点儿意思,找个行家点拨点拨更好。”

“是是,叶老板说得是。”

“对了,你们刚才那个演《盗杯》的小子,不像你们师父教出来的啊?自成一派啊!”叶修笑道。

“见丑了。这小子非要跟着我们,我见他有趣,才收了的。原来是唱地方戏的,学京戏也没多久,还不好好学戏,调皮捣蛋的。”

“哦……多调皮?”叶修追问。

顾班主开始细数那小子捣蛋的事儿,说着说着才想起,自己是来推荐当家花旦来的,却聊了许久的小丑角儿,顿时收了声,叹了口气。

叶修笑道:“这小子有些意思,叫来我瞧瞧吧。”

顾班主显然有些顾忌,没言语。

叶修用手肘轻轻捅了捅韩文清,韩文清便道:“叶老板也是惜才之意,叫来瞧瞧吧。”

顾班主见当地军爷开口说话,不敢再说什么,让人去叫了那个小丑角来。

见到本人,叶修惊叹,听念白还有些童声,身形却是大人样,和人高马大的韩文清站在一起都高了几分。叶修问他姓名年纪,那小子也不怕生,乐呵呵地答了,说是小时候学过些梆子之类的地方戏,然后稀里糊涂地跟个大帅去打仗了,没打过一年,大帅兵败,他又自谋生路,跟着这个戏班厮混。叶修这一打听,才知道他还是自由身,并没卖给京戏班。

“包荣兴?听名字像是南方人啊。”叶修所谓南方意指粤广地区。

那孩子却道:“啊?我不是江南人啊!”原来这孩子祖籍何处,父母何在一概不知,从小东飘西荡,口音也无定数。

“这大杂烩的口音,正好正好!”

“什么正好?”包荣兴一脸不解,凑过来追问。

“没什么,”叶修挥挥手,“你回去吧。”

包荣兴显然以为是来打赏他的,结果只问了他一堆问题,便老大不乐意,撇撇嘴,说了句:“哦!”

 

看着那小子一脸疑惑地回去了,韩文清也莫名其妙,叶修却是喜笑颜开:“走走,咱们也回去吧!”

“好。”韩文清随口答了一句。

“明儿再来。”

“啊?”韩文清不解。

-未完待续,请勿转载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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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5-0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