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26)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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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提要：莲蕊有香尘
先是执业考试，接着出去旅游出去浪，好吧，周更变月更了……
争取这几天连更。
以下正文：
[江儿水]
清早，所有学徒还在屋里收拾，叶修一个人站在院子外头的歪脖子树旁练功开嗓，打了套拳法。接着，张佳乐走了出来。
“叶师兄，早！”张佳乐一边舒展身体，一边笑着打招呼。
“那帮小子还没出来呐？”叶修脱了外套，一身短打。
“在收拾了。”张佳乐开着叶修一身江湖打扮，笑道，“师兄，这两天怎么天天那么早出来练功？”
“天气凉快了，就多练会儿了呗。总觉着我这忙活传习所，自己练功都荒疏了。”叶修伸手问张佳乐要了双剑在手，刷刷刷地舞了一段花剑。
张佳乐拍手叫好，随后又道：“这是哪门子的功夫？”
叶修扔了剑给张佳乐，笑道：“街头卖艺的功夫。”
张佳乐也笑，随后又道：“几个武生武旦我看着都能开始教打出手了。”
“圆场都走不好，还打出手呢……”叶修刚反驳了一句，想着张佳乐才是代所长，官大一级，“你定吧！”
叶修很明白张佳乐这种焦急的心情，恨不得明日这群孩子立即就都能出师的心情。
两人正说话间，王姨她们提着果蔬鱼肉走了过来：“哟，二位老板在外头练功呢？叶老板，早晨露水重，还是要多穿些。”
“好好！”叶修笑道。
“好新鲜的藕啊！”张佳乐看着王姨手里的鲜藕，笑道。
“咱们将军年初挖的莲花池，正好有鲜藕。这会儿的莲藕啊，还很好吃，再吃两顿！”王姨笑着，示意手上东西重，先进去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喻文州领着孩子们到了外头，站成几排练功开嗓，一时间咿咿呀呀的声音散开。
叶修习惯性地掸了掸长衫，走了进去。
“师兄这几日怎么不穿中山装了？”张佳乐跟了过去，边走边展开了折扇，扇面上写着“清风徐来”四个字。
“穿不惯，还是长衫舒服。”
喻文州见张佳乐拿着一柄新扇子，便笑问：“二师兄，这扇底写的是‘波澜不惊’吗？”
张佳乐笑着点点头，将扇子反面给喻文州看，果然是“波澜不惊”四个字。
“前两日看叶师兄在书房里习字，就为了这个扇面？”喻文州又问。
“虽称不上笔力虬劲，好歹这蚕头燕尾没给全丢了。”叶修也取了自己的折扇，呼扇了两下，“你二师兄是个奇人，夏天都过去了，却绕着我写扇面！”
“这八个字写得有些门道。”喻文州笑笑，回去盯着那些小家伙练功，点了两个惯爱偷懒的，到一边去罚下腰。
“咱们三个，只有他能狠下心来收拾这帮小子。”张佳乐忽然对着叶修说了这么一句。
叶修笑笑：“顺其自然吧！”
练了大半个钟头，丝竹鼓板几位师父也走了出来。
叶修让喻文州看着，自己则回屋灌了一杯茶。
“叶老板，喝茶怎能如此牛饮。”冯老师父从外头走了进来，从桌上拿了自己的紫砂茶壶，“还是要慢条斯理。”
叶修笑道：“冯老闲情雅致啊！”
“什么闲情雅致，我这茶几钱银子买一缸，喝不出甚门道，只是喝茶这样急吼吼，就失了茶趣啊。叶老板，近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？我好歹多喝了两年的茶，如果不嫌弃，可以跟老头我闲话两句！”
冯老师父虽不是正经的自家师父，但毕竟是长一辈的老人，叶修还是真心尊敬的。可是对着他袒露心声，叶修自觉做不来，就算是和孙哲平这样闲扯惯了的人，还是说不来。
叶修笑着打了个太极，糊弄了过去。
“叶老板，凡事想开点，你看我这拖家带口的，小半个村子都来投奔我了，不也活得挺滋润。这世道，不饿死就是好的，别的事呀，只有你们读书人才会折腾。”冯老师父亲自泡好了他的铁观音，半壶茶叶半壶水，坏茶也当如品茗。
“冯老说得是。”叶修叹了口气。
冯老师父是个明白人，话不多说：“中秋堂会咱们演点儿什么？有几小子不错，丑角儿也能出两个戏了！有两个要走的我拦不住，您看着办吧！”
“我知道了，今儿午后咱们就议议。”叶修点点头，他也看到有两个演丑角的孩子，真是不错，两个虽然都是北方的孩子，却很快学好了苏白，本身又有些童子功，上手很快，只是另外两个觉得演丑不体面，扭扭捏捏，仍不上手。
早课结束，孩子们跑进餐厅，囫囵吃了个早饭。
叶修随便吃了两口，上楼去取了烫金折扇，跟旦角儿班的说了声一刻钟后院外头见，然后便往外走去。今天，要继续教小宴。
旦角儿班的几个不敢怠慢，匆匆扒了清粥馒头和咸菜，往外奔去。
“刚吃了早饭，这样慌慌张张的干什么？”叶修捏着国色天香扇，在他们几人脑袋上一人一扇子，“都站这儿开开嗓吧。”
黄少天姗姗来迟，满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来，原来他和喻文州交涉想蹭生班的课无果，还是被赶了出来。
“少天，你上回那泣颜回不错，今儿你还站最前头。”叶修见黄少天老大不乐意，便想法儿安抚他。
果然，黄少天听了就得意了几分，叫了声得令，难耐喜悦地站到了前头，展开了新扇子，扇子上画着出水芙蓉。
这扇子倒有段故事，原是叶修一个月前给少天的扇面儿，少天收着了便央着叶修给他画个扇面，叶修笑说：“我除了能给你们勾个脸，什么时候见过我画画？写几个字要不要？”
黄少天摇摇头，讪讪离去，拿着那面十分难得的好扇面兜了一圈，没个人敢应下来。
问了一圈，没人敢应，黄少天便嘟嘟囔囔地抱怨：“要是孙大少爷在，说不定能请他画个扇面。”孙哲平虽说四书五经不很精熟，却是个杂家，几笔工笔的确是不错，在给传习所当教书先生的时候，曾露过几手。
黄少天正抱怨间，冯老师父走了过去：“小少天，闷闷不乐所为何事啊？”
少天拿着扇面，展示给老师父看：“咱们戏班没人会画扇面，空得了好扇面无处使。”
冯老师父笑道：“都问了哪些人啦？”
黄少天便将所问过的人一一报了出来。
冯老师父听完一笑：“你呀，这是病例乱投医了。来，老头给你个法子。”
“哦，冯老师父，快讲快讲！”黄少天张大了眼睛扑闪闪地看着他。
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。”冯老师父伸手指了指正在院子里给生班讲戏的喻文州。
黄少天挠挠头：“啊？”
“臭小子，啊什么？你喻师兄笔墨丹青是师承粤地吴先生，尤其擅长工笔，给你小子画个扇面还不够格？”冯老师父笑笑，他在这传习所半年来，虽没刻意打听，对每个人倒都多少耳闻了些事迹，想来这几个师兄都颇有些传奇。
黄少天并不在意吴先生是何方神圣，只听说喻文州擅长工笔，便喜笑颜开的跑去书房找他六师兄去了。
喻文州早听说黄少天上天入地地找人给他画扇面，连孙大少爷都在备选之列，却连问都没来问自己一句，本有些不大高兴。黄少天端着扇面脸上堆笑求道：“好师兄，给我画个扇面吧！”
喻文州不过因这一句话他怒气全消，却依然冷冷道：“要我给你画什么？”
“画个岳武穆好不好？”黄少天展开那张不可多得的好纸，笑意盈盈问道。
“你哪见过杨贵妃拿着岳飞折扇的？”喻文州哭笑不得，也不生气了，他起身推开窗户，看见那一池残荷，便笑道，“我给你画个荷花扇面吧？”
黄少天虽嘟着嘴不乐意，却没再坚持。
如此这般，便成就了一柄粉荷折扇。
此时，叶修领着旦角班在院子外头站成两排，黄少天独自站在最前头，手上拿着喻文州画好不久的出水芙蓉折扇。
叶修看着那柄折扇笑了笑，喻文州这厮不仅细细画了扇面，还拿出了自己私藏的一副棕竹扇骨，不久前叶修曾要拿来用，喻文州还不肯，叶修笑话他，一副雕花如此秀美的扇骨，还能给你一个书生用不成，结果却给了穆桂英了。
司笛曲师父拿着曲笛走了出来：“叶老板，抱歉，来晚了。”
“正好，我们开始拍曲吧！”叶修站到头里，打着拍子，曲师父将笛子凑到唇边，吹出乐音。
“少天，你不要快，不然他们跟着你快。”叶修在他们周围绕着圈子，“一帆，这是杨贵妃，不是闺房小姐，动作不必那么小心翼翼……后面那俩，词儿都没记下来吧？下了课留下！”
一圈下来，一曲终了，叶修双手环胸，气定神闲状。
只听得喻文州带着生角班走了出来，笑道：“生班恰好也在练小宴，不如一起？”
叶修点了点头，将六个生班学徒安排到了六个旦班学徒边上，落了单的黄少天着急忙慌地挥了挥手提醒叶修。
叶修提起扇子一指喻文州：“哟，少一个唐明皇，劳驾文州兄亲自唱一段儿呗。”
喻文州知道叶修这是刻意，叹了口气，站到黄少天身边拍拍他脑袋：“可别走神啊！”黄少天挠头笑笑。
叶修回头示意曲师父开始，曲师父这才收住笑，开始拍曲。
“妃子，朕与你散步一回者。”喻文州开嗓念出第一句。
七位杨玉环齐齐念道：“陛下请。”
一曲南泣颜回起，众人翩翩起舞。
冯老师父刚收拾了丑角班几个不听话的小子，端着自己的紫砂茶壶走了出来，张佳乐也教完了净班的课业，领着六个小子走了出来。张佳乐向冯老师父一作揖，冯老师父也一点头。
张佳乐招呼两个想改小生的丑角过去，让他们站在后头一起学。
叶修见了，走到张佳乐身边：“终于同意这俩改行了？”
“这俩人在曹营心在汉，学也学不好，不如让他们改行。”张佳乐答道，说完，又问，“喻文州今儿是怎么回事？怎么想着合练了？”
叶修看看笑笑，看着一脸明白的冯老师父，又看看一脸茫然的张佳乐，伸手拍拍他肩膀：“挺好，正好挑两个中秋唱堂会去。”
一曲唱完，叶修凑到喻文州身边，窃窃私语了一阵。喻文州理了理长袍，走了出来，点了一帆和一个小生出来，让他们单独将《泣颜回》再唱一遍。
黄少天悄悄给一帆比了个大拇指，笑嘻嘻地站到一边。这举动恰被喻文州看在眼里，只见他拿着手上的折扇在少天脑门敲了一记：“你和卢瀚文找你二师兄去。”
黄少天伸手拉了卢瀚文往一边去，笑着说去练功夫去。叶修则和喻文州留下给这一生一旦开小灶。
喻文州看着黄少天他们走远，才回头对那小生说到：“你和一帆一块儿再将刚才那段唱一遍。”
“是。”
两个嫩生生的小子便和着音乐唱了起来。
叶修看戏一般地看着他们拍曲，听完，也不说话，挥挥手让喻文州点评。喻文州便将二人不足一一指出，虽仍是那“恶婆婆”状，最终却还是给他们在中秋堂会上留了一折戏。
忙到中午，王姨来请他们吃饭。叶修一人点了支烟躲到外头吞云吐雾去了，最近养好了一些的胃不知为何又疼了起来。
正午时分，将军府的座驾停在了传习所外头。
叶修将烟头扔了踩灭，走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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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继续更，补上这个月的缺~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