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-Li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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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41)

青年将军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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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以下正文-


[锁寒窗]

 

大年初一,传习所按例一早开演。

韩老夫人说都是家里人,外头又冷,不让他们去外头唱,仍在大厅中摆台子。尹管家为增添节日气氛,在屋里挂了些红的。

早上的戏均是些《金庭奏事》、《锡福通明》、《椒柏屠苏》之类的原清宫承应戏,图的就是个热闹喜庆。

接着韩家军诸将前来拜年,台上的戏却未停。

午后韩家军散了,传习所继续上戏不停。大厅中男宾女眷来来往往,直到天渐渐暗下去的时候,老夫人才来大厅少坐。许是前一夜守岁熬了夜,脸上气色不大好。

尹管家悄悄跑到后台,对喻文州和叶修道:“两位老板,请准备一下登台吧,老夫人今日身子不大爽快,恐怕无法久坐。”

两人早在午后便换好了行头,饭也没吃地等着上台。老赵在一边看着叶修勾了脸,换了女装,已是不悦,又见叶修不肯吃饭,更是满腔怨愤,却又不好发作,只好一声一声地叫着“大少爷啊大少爷”。叶修示意了他几次不要叫“少爷”,老赵也没反应过来,反而站在角落里抹起了眼泪。

“赵叔啊,这大年初一的,您哭什么啊?”叶修只好起身去劝,“一帆,带赵叔出去走走。”

乔一帆虽已带了妆,却还是乖巧地上前扶着老赵,到后院去走了走。

“一帆啊,我这几天看下来,就你最老实,你告诉赵叔,我们大少爷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啊?”赵叔“病急乱投医”,逮着个一帆就开始问。

“赵叔,我也是去年才跟着叶师兄的……”一帆是个老实孩子,“不过我跟着叶师兄这段日子以来,大家都对他很好。在别馆的日子里也吃住不愁,赵叔,您不用担心。”

“唉……”老赵兀自叹了口气,“你是个好孩子,可是你不知道外头有多乱啊……大少爷偏偏挑了最难在这乱世里活下去的行当。”

“赵叔,您进去看看叶师兄的戏吧,您看过就知道叶师兄是天生吃这行饭的。”

要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,老赵肯定要骂,谁说我们少爷是天生的戏子,怎么就非得入这一行了?可是这一帆说得认真又诚恳,老赵一时竟无言以对:“唉!算了算了,咱们进去吧,大过年的,我不能给大少爷添堵不是?”

 

老赵进去的时候,叶修和喻文州刚站到台上。他和乔一帆不便从厅中穿过进去,只好躲在大厅的角落里,看着这出《惊梦》。这一出戏虽是著名的折子戏,早已演过无数次,老赵却是第一次看。在北平,叶老爷和叶家二公子都不爱听戏,所以他连京戏都没怎么看过,更别说阳春白雪的昆戏了。老赵既听不懂吴侬软语,也不明白戏中故事,只是看着二人低吟浅唱,翩翩起舞,觉得绝美异常。

杜丽娘挑选吉日,梳妆打扮,轻步慢踏,缓入园中,美目四盼,花草莺燕。游园返回,丽娘不禁轻叹,春啊春,得和你两留恋。

老赵只依稀有些看京戏时候的印象,台上勾着五彩的脸面,众人嬉笑怒骂,热热闹闹,可这昆戏台上或是丽娘和春香,或是丽娘和柳生,甚至是杜丽娘一人伤春,台上虽不热闹,却是至情至切,感人至深。

老赵不知为何,又在抹泪,为了不让大家在过年的时候看见自己掉眼泪,他低着头,趁龙套下台的时候,小跑回了小餐厅里。

《惊梦》一出完了,叶修和喻文州便下了台,老夫人让人送赏过去,自己却觉得支撑不住,回屋歇着了。

 

老赵在作为后台的小餐厅里迎着叶修,他一进屋就给他披上了外套:“没冻着吧……叶老板。”

“习惯了。”叶修笑笑,看他眼眶充血,又看见一帆在那儿比划,明白了几分,安慰道,“赵叔,唱戏是我自己选的,乐在其中,所以不觉得苦。”

老赵一听他这安慰更是心酸不已,劝他回北平的话到了嘴边,终究还是咽了下去。

他们的大少爷在寻梦,他哪有资格去当那个梦神,戳醒这场美梦,只是:“叶老板,韩将军看您那眼神不对劲,还是离他远些更好!”

叶修终于被老赵的执着逗笑了,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:“是是,赵叔!”

老夫人回屋后,韩文清就叫人来通知叶修他们,可以卸妆休息了。

叶修卸了妆,换了长袍马褂。

这回,老赵也不再劝他换件体面衣服了,只觉得大少爷这样清风儒雅,是个大人样,不再是那个需要他跟在屁股后面事无巨细安排妥当的小公子了。

喻文州带着孩子们在外头收拾,挂起了行头,点好了头面首饰,兵器铠甲收进箱子。叶修想要去帮忙,被老赵拦了下来:“大少爷,我今天是见识了,台上这半个钟头的戏,台上准备都得一个钟头,为了这出戏您饭也没吃,演完了卸个妆又折腾一个钟头。您这还是手快的,我看那几个生疏的,比这还久呢。还是我去帮忙吧,少爷您累了一天了,歇着吧!”

叶修无奈地看着老赵笨手笨脚地帮忙,小心翼翼地把几件戏服整理好,挂在衣架子上。

喻文州看了叶修一眼,笑道:“老赵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。”

“他到底是看着我长大的,跟亲叔叔差不多……”叶修叹了口气,去把首饰点了一遍,让小子们收起来了。

包荣兴看见叶修在收点翠,伸了脑袋过来瞧了瞧,大人口气地说了句:“这套点翠还不错。”

叶修笑笑:“你哪日改行唱旦角就送你。”

“那不行,我挺喜欢丑角儿这行的!我乐呵,大家也乐呵!”包荣兴笑得没心没肺的。

叶修拍拍他肩膀,说了句:“等你哪天知道丑角是哭着演笑,那就大成了。”

“啊?”包荣兴不明白。

“东西收好了就带着师弟们去吃东西吧,丑角班里现在就属你最大,要像个师兄的样子。”

包荣兴瞪大了眼睛看着叶修,半天,伸手去探叶修的额头:“师兄,您是不是发烧了,说胡话了?还是被喻师兄附身了?”

“我是平日里对你太好了!”叶修哭笑不得地拍开包荣兴的手,“去去去,帮师兄弟们干活儿去!”

“啊?还不能吃饭啊……”包荣兴嘴上继续抱怨,却还是跑去帮乔一帆收拾行头。

只见他站在一帆身侧,又开始不停地说话,一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:“包子哥,这个要挂起来,不然明日穿着还得再烫一遍……这朵花儿放在那个盒子里……”

“一帆,你真厉害啊!记得那么多事情!”包荣兴由衷佩服。

“你的木鱼脑子,除了吃还记得什么?”黄少天走过去以师兄的身份教训他,“别只看着一帆聊天啊,去帮忙!”

叶修笑笑,起身理了理手边的东西,叫了几个年纪小的过来看脸上的油彩卸得干不干净,果然有几个把自己卸成了花猫的,又提溜去洗干净,然后一个个地给他们擦了面油,以免大冬天的皴了皮肤。

包荣兴看叶修在给擦脸,也觍着脸凑了过来,要让叶修给他“擦香香”。叶修抬手给了他一顿板栗,然后把一整罐面油塞在了他手里:“自己擦去!”

包荣兴拿着面油,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,说:“我知道,这是凡士林,我当兵的时候发过!”

那日众人实在是累极了,随便吃了些果腹,便钻进了客房,倒头寻周公去了。

 

接着初二老夫人的几个女儿带着姑爷回来,便又是大戏大宴一整日。

初三仍旧是如大年初一那样整日地唱戏,不时有宾客进出,这日张新杰也来了几回,虽然身着便服,手上的公文却已与张灯结彩的韩公馆格格不入。

到初三下午最后一场《痴梦》唱完,叶修扮演的崔氏梳大头,银头面,青褶子,腰巾子。大段身段戏之后,他已是全身汗淋淋。喻文州在写戏单的时候只是凑趣,将《惊梦》、《寻梦》之后凑了一出《痴梦》,可是这《痴梦》所演却是朱买臣休妻崔氏嫁于富贾之梦破碎后疯魔的桥段,极不适合在年头里演。可不知为何,并非昆曲门外汉的韩老夫人和韩文清都没有改这一出。叶修笑笑,下台拭去了汗水,又带着传习所的孩子们回大厅中央施礼致谢。

韩文清起身鼓掌,代老夫人行赏。

晚餐时候,叶修和传习所众人在小餐厅坐定了不久,只见韩文清端着个酒杯过来敬酒,说是感谢传习所忙碌一日,十分辛苦。

喻文州先是回了一杯。

接着,韩文清叫人斟满酒杯,走到叶修面前敬酒:“今日正旦戏也十分了得。”

叶修起身回敬:“将军谬赞了,正旦本就是我本行。我以茶代酒,感谢韩将军一年多来照拂之恩!”

韩文清说了句:“客气了。”

叶修向四周说道:“你们都过来给韩将军敬酒啊!”

传习所的孩子们壮着胆子纷纷上前敬酒,韩文清看着叶修一副好整以暇、“奸计”得逞的表情,笑着一杯接一杯应了酒。

喻文州笑着在叶修边说了句:“张副官不在,连个替他拒酒的人都没有。”

“张副官在,他今儿也不会拒。”叶修脸上笑容渐失。

喻文州不多追问,拿了面前一盏高粱,仰头喝了下去。

 

连唱了三天的戏,传习所的孩子们都已虚脱。晚上老夫人叫人送了甜滋滋的热粥给孩子们解乏,说再住几日,也不必登台,就在此处休息休息,陪陪老人。

喻文州请管家转告,传习所会留到元宵佳节唱完才会回去,请老夫安心,随时可传他们过去。

 

从初四开始,张新杰进出韩公馆变得频繁起来,还带着其余部将进出,包括了张佳乐。

张佳乐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和叶修他们在偏厅中见了一面,将上次南下见到魏琛和孙哲平之事详细告知。喻文州得知大师兄近况尚可,舒了口气:“少天那小子这下不用成天念叨了。”

说到孙哲平,不善说谎的张佳乐便是支支吾吾,言辞闪烁了。

从他的只言片语里,叶修和喻文州都听得出来孙哲平过得并不好。

叶修嘀咕了句:“他当了几十年的少爷,忽地成书生了……”

叶修和喻文州都摇头,叹气,恐怕这位“书生”所做之事,还不如当兵时候能保命呢。

“怎么了?”张佳乐不解。

“你既然当了这个大头兵,就好好当兵,混个司令什么的!”叶修答非所问,双手拍他肩膀,胡乱玩笑。

此时,张新杰派人来寻张佳乐去。叶修又拍拍张佳乐的肩:“这位军爷,别在这儿和我们扯闲篇儿了,快去吧。以后自己在外头,多保重!”

张佳乐出去之后,喻文州便回头看了眼叶修,两人相视苦笑,随后又心照不宣地没再说话。

 

初五,众将前来拜年,老夫人精神奕奕接见了众人,嘱咐了几句忠于家国、护佑百姓之类的话。

 

初六,韩家军再次开拔,只是这一次,并没有全城欢送。


-未完待续,请勿转载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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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9-1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