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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17)
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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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提要:来了就别想走。

以下正文:

[鲍老催]

 

叶修当夜就去找了父亲,再次说明来意。

父亲拿起桌上毛笔,用笔杆猛敲了叶修的脑袋:“胡闹!为父退隐多年,还要我去卖老脸?”

叶修在父亲面前也不敢嬉皮笑脸,只好卖乖道:“父亲一句话,能免长江沿岸百姓战火屠戮之苦,父亲此举也是为善之事。如此天天沉浸战事,也不能发展实业,不是吗?”

“臭小子,书没读几年,歪理邪说倒是不少!”

“父亲,儿子只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。”叶修笑道。

“等你这会儿再来求我,孙家那小子早化成齑粉了!那日接到电话,为父早已修书一封,叫人送去给王老将军了,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停了火了……”

“儿子在此拜谢父亲。”叶修识趣地叩谢父亲。

叶老满意地点点头:“对了,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,在此住下,跟着你弟弟学学如何管理工厂。”

“啊?”

“怎地,还想走?你意欲何为?你母亲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,还想伤她的心?”叶父顿了顿,口气缓和了些,又道,“你在外面胡闹的事我不追究,既然回来了,没有再走的道理!”

叶修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,含混地道了句好,然后告退。

 

叶修乖乖在家待了几日,比在韩公馆还要无聊,吃茶看书。叶秋本要拉他去工厂,却被他三推四阻,终究也没去成。

春日大雪停歇,叶修既然知道父亲早已写了信去劝和,让他回去不过是在诓他,便也动了再次南下的心思。

 

另一边,驻守江边的王杰希收到了叶老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的书信,他本就不想在同胞身上试刀,只是见孙家那大少爷有些不顺眼。此刻收到叶老劝和的亲笔信,便也找到了台阶下,没再为难孙哲平,放他一行人过了河。

孙哲平也见好就收,收了他那不过几百人的残兵,一路往韩文清所在地开拔。

韩文清早已派了大军南下,去迎接孙哲平,孙家数百人甫一过江,便有韩家军迎接,张新杰亲自带兵,借道鲁地,带孙哲平及其箭羽,辗转抵达韩家。

一脸络腮胡的孙哲平远远看见韩文清,感慨万千,翻身下马。韩文清也从马上下来,紧步上前。

“韩兄,好久不见!”孙哲平深吸一口气,万千感慨,却只剩了一句问好,伸手握住了韩文清的手。

韩文清却一把抱住孙哲平:“孙兄,一路辛苦!”

“孙少帅,将军,不如进去坐下再谈。”张新杰见二人感慨,眼角似已湿润,赶紧上前劝了句。

两人拉着手往指挥所走去。

两人坐定,韩文清屏退左右。

孙哲平见左右无人,便主动提出要和韩文清合兵一处:“我那两个弟弟虽然不成器,但到底是我亲兄弟,老贼设陷阱捕杀,二人犹作困兽斗,结果却还是身首异处,死无全尸……要不是佳乐拖着我往外逃,我恐怕也已死在那一役中了。那之后,我便和父亲所带的军队分兵……谁料想连那老贼连父亲的性命也没放过……韩兄,既然你还认我做兄弟,就帮兄弟我报这个仇!就算你只让我当个卫兵也行,此仇不报,难平我心头之恨。”

南方混战相较北方更为胶着,吴将军一心灭南方军力,集权一身,此次对孙家痛下杀手虽不仗义,却也在意料之中,只可怜江南百姓苦不堪言。

韩文清并没有回应孙哲平出兵南下的请求,只让他先去休息:“贤弟,先回公馆稍事休息吧!”

孙哲平虽是个急脾气,但到底是个聪明人,他心知肚明,国民政府北伐在即,此时南下为他报私仇,何其荒谬,实在是强人所难,他叹了口气,也没再坚持。

“孙少帅,末将送您回房吧。”张新杰领着孙哲平去客房休息,“少帅,请。”

孙哲平道了声谢,钻进了屋子。

管家一边给孙哲平上茶,一边说道:“孙大少爷,老夫人这几日身体不适,暂且恐怕不能相见,晚上再请相见吧。”

“好。”孙哲平心道,怕是也在躲着自己呐。

“孙少爷请喝茶,小人先行告退。”管家欠身退出。

 

孙哲平跑去用冷水洗了把脸,然后剃掉了满脸的络腮胡。此时有人敲门,孙哲平擦干了脸上的水珠,转身去打开房门。

“少帅。”来者是现在担任孙哲平亲兵的张佳乐。

“你也安顿好了?”孙哲平拉了人进屋,让他坐下说话。

张佳乐沉默了许久,才说道:“少帅几日未阖眼,还是先睡一会儿吧。”

“不忙。”孙哲平揉了揉太阳穴,“对了,没看见你叶师兄。”

“我问了管家,说是叶师兄去北京了。”张佳乐坐在单人沙发上,“叶师兄……是不是北京叶家的人……”

“是。”孙哲平点了点头,“这次我们能从王杰希手里脱险,恐怕是托了他的福。”

张佳乐豁然,深吸一口气:“难怪……”

“喻文州和那几个小子在韩文清的别馆,你到了这里就留在别馆跟喻文州他们一起吧。”孙哲平把脸埋进双手中,用力揉了揉满是憔悴的脸。

张佳乐仿佛是早有预料,没回答。

约摸一刻钟后,韩文清亲自来找孙哲平,看见张佳乐一身戎装站在那里,便点头示意。

 

初春午后阳光正好,孙哲平跟着韩文清到了书房,没等韩文清请他,自己坐到了椅子上,低头不语。

韩文清亲自给他沏了杯茶:“从北京送来的好茶。”

孙哲平眼睛一亮,抬头看看。

“叶修的胞弟寄来的。”

“见过一次。”孙哲平应了一句,接过茶杯,“叶修回北京了?”

“是。”韩文清显得不太高兴,显然对于张新杰先斩后奏地送了叶修回京,很是不满,即便这是为救人,也不该不和自己说一声。

韩文清叹了口气,坐到了孙哲平对面,耐心地跟他分析了局势,孙哲平一言不发,听他说完。

“贤兄言之有理。”孙哲平沉吟半晌,抬头又道,“兄长所言我心知肚明,此时不是南下复仇的时机,只是灭门之恨难平……”

韩文清不是个会劝慰旁人的人,但对这个兄弟却还是说了句: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。何况现今虎狼环伺,绝非内战自耗之时!”

孙哲平心里明白,国家大义在前,不是报私仇的时候,却难过自己心中那道坎。

韩文清叹了口气,举起了茶杯,轻啜了一口浓茶:“贤弟,家国孰轻孰重?”

孙哲平揉了揉眉心:“借愚弟几千人,我自己去报仇,不拖累兄长!”

“这是何苦……”韩文清背过身去。

院中草坪已转绿色,春花点点,却是乍暖还寒时候。

孙哲平咕咚一口喝了盏中苦茶,站起身:“我去看看小喻他们去。”

韩文清点了点头,也站起身来,命人送孙哲平去别馆。

 

孙哲平他们来时,喻文州正带着几个小生练唱段,看见身穿中山装的孙哲平和张佳乐捧着礼盒站在门口,一时不知该哭该笑。

“不好空手前来。”孙哲平犹豫了一瞬,却道,“这是韩文清准备的。”

孙哲平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,指了指张佳乐:“你二师兄今后也留这儿了。”

喻文州让人端了茶过来。

孙哲平一看是上好的香片,笑笑:“倒是好茶。”

喻文州不置可否,只说了句:“我不过借花献佛罢了。”

戏班里的小孩子们过来要给孙大少爷磕头,却被孙哲平拦了下来:“不必了,你们现在的吃穿用度我都没出一分一厘,这个头我受不起。”

“孙少爷言重了,若非孙少爷未雨绸缪,这些孩子也恐怕凶多吉少。”喻文州起身,让孩子们齐齐跪下,给孙哲平磕了三个头。

磕完头,黄少天笑嘻嘻地问喻文州:“又不过年,为什么要磕头啊?发压岁钱吗?”

孙哲平失笑:“我当是谁呢,这不是小春香嘛?好,就给你们包个红包!”张佳乐站在一边也笑出了声。

“大少爷好!”黄少天一看是个眼熟的,笑呵呵道,“我魏大师兄呢?”

孙哲平和张佳乐瞬间收了笑容,面面相觑。过了会儿,孙哲平才道:“你大师兄跟着师父还在江南呢。”

“大师兄还在打仗?”黄少天又问,“打赢了没?”

孙哲平和张佳乐都不发一言,喻文州皱了皱眉头,呵斥道:“都去把午课做完。”一边引着孙哲平和张佳乐到了书房里。

说是书房,却堆满了叶修收藏的各种戏本。

“大少爷,可有师父和大师兄的消息?”喻文州问道。

孙哲平摆了摆手:“没有消息或许反倒是好事……老班主跟着我父亲向南,魏琛不放心班主,一起南下了。父亲的消息倒是确切,不过并没有班主和你大师兄的消息……”

“谢大少爷如实相告。”喻文州拱手道谢。

孙哲平看看喻文州,又看看张佳乐,说道:“我现在是没米没钱了,你们要有心呢,就自己组个班子,若没那心思就出去自寻出路。你们这样吃喝韩文清呢,我倒无妨,只是恐怕这局势再下去他也不好过。”

喻文州摇摇头:“大少爷,我们既然离开了孙家班,自然不会再劳烦孙大少爷。”

“我啊,现在是有心无力。对了……”孙哲平从口袋里取了个信封,“专门留给戏班的,虽说没几个钱,但也能熬上一阵子。”

喻文州没有拒绝,收了信封放进了抽屉:“多谢孙大少爷。”

孙哲平一声叹息,转头对张佳乐道:“你就留这儿吧,过会儿让人把东西送过来。”

张佳乐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点了点头。

韩家的人来请孙哲平去用晚膳,孙哲平点点头,起身往外走:“佳乐,自己保重。”

张佳乐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大少爷,放心去吧。”

张佳乐看着孙哲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,回头对着喻文州苦笑。

喻文州拍拍他消瘦的肩膀:“二师兄,咱们也去吃饭吧,也算是给师兄接个风,想想这戏班如何营运。”

张佳乐见喻文州并不刨根问底,便起身跟他去餐厅。

喻文州本来打定了主意想让张佳乐当班主,可见他心思不宁魂不守舍,便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,将人领进了餐厅:“叶师兄虽不在,韩大将军倒也大方,鸡鸭鱼肉都没停过。希望这群孩子的安生日子还能多支撑一段日子。”

张佳乐回头看看他,感慨喻文州的心清目明,点了点头:“希望战事能早日停。”

“但愿吧!”喻文州一声叹息。

 

 

[卜算子]

 

孙哲平晚餐的时候也没见着韩老夫人,便和韩文清两人用了晚餐,桌上冷冷清清。

饭后,韩文清拉着孙哲平的手,说了句:“一起喝一杯?”

“难得老兄有这闲情逸致,走!喝一杯!”孙哲平勉强挤出个惨淡的笑容。

“贤弟,走。”韩文清在前面领路,带着孙哲平开车进城。

副驾驶上的张新杰见后座二人沉默不语,便回头道:“这里有些洋人的店面,上次孙大少爷过来还说要去逛逛,可惜没抽出空来,今日将军特请孙大少爷去一探。”

“多谢费心。”平日里能言善道的孙大少爷判若两人,只淡淡道了声谢,便又沉默了。

 

两人在德国人开的酒馆里找了个卡位,正巧看见自斟自饮的穆勒大夫。

“韩将军,张将军,难得在这里见到将军。”穆勒大夫主动上前问好,转头看见了孙哲平,“啊……孙少帅,好久不见!”

孙哲平点头示意。

穆勒大夫又道:“我先走了。”

“穆勒先生不一起喝一杯?”孙哲平忽然笑道。

穆勒大夫和韩张二人均一愣怔,穆勒见韩文清皱着眉头,孙哲平又是一脸的悒悒不欢,旋即笑道:“不了,作为医生我可不能多喝酒。”说着,学着中国人拱了拱手,往外走去。

张新杰将两位少年将军引入卡座,自己则和侍应生低声说了几句话,等侍应生送了酒上来,亲手为两位少爷斟好了酒,随后说了句:“属下回车里等将军。”然后示意侍应生一同退出,不传莫来打扰。

韩文清见张新杰退出,摘了手上的黑色手套,举起了酒杯:“愚兄敬你一杯!”

孙哲平扯出一丝笑容:“兄长,这杯酒,理应我敬你!”说罢,抬头喝干了杯中烈酒,酒性猛烈,龇牙咧嘴地晃了晃头,露出了他惯常坦然的笑容。

韩文清笑笑:“这样子看着才像我兄弟。”

“我知道你想劝什么,不用劝我,这一路我自己也想得明白,你就甭理我,让我自己缓缓。”孙哲平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。

韩文清知道他都明白,只是心魔难除,也不再相劝,只找了些闲杂的话题打趣。韩文清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,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昆曲。

聊起了昆曲,韩文清倒还能多说几句。可听闻叶修回了京城未必能再回来,此时孙家班中行当不全,人员凋零,恐怕要恢复起个全乎戏班并不容易,孙哲平又愁眉不展起来。

“随缘吧。”孙哲平摇摇头,转而又玩笑道,“我可把我心尖儿上的人放老兄你这儿了,缺一个汗毛为你是问!”

韩文清有些羡慕孙哲平的直率,这位孙大少在这种事情上几乎可说是毫无顾忌。他点点头:“贤弟,不必多虑,我自然知道。”

孙哲平嘿嘿一笑,继续灌酒。

韩文清任他一杯接一杯。

“前两年,老爷子不让我骑马扬鞭上战场,我成天不高兴。”几杯烈酒猛灌下去,孙哲平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起来,“现在,却是真的怕了上战场。”

喝多了,孙哲平起初不愿说的话也便倾吐了出来:“我那俩弟弟,虽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,可到底是一块儿长大的……刚开战的时候,老爷子还觉得和平日里抢地盘一样也就小打小闹,我那俩弟弟还劝他,他不以为然。结果,第一仗,我那俩弟弟就没能回来……”

韩文清听着闭上了眼睛,不发一言。

“接着,孙家军大撤,又遇上埋伏,我和老爷子就被打散了,我劝过他要北上,结果那倔脾气老头又没听……唉!”孙哲平一声叹息,“家中女眷都跟着老爷子,现在也都生死未卜。”

孙哲平将战事巨细、家中变故娓娓道来,边说边大口地灌着烈酒,直到醉意朦胧,趴倒在了沙发上。

韩文清示意卡座外的两个亲兵将孙哲平抬到车上,自己则又坐了回去,将桌上一口未动的酒猛灌了一杯下肚。

 

韩文清另开了辆车到了别馆,自从叶修返京之后,这是他第一次敲开别馆的门。

喻文州听说韩将军来了,便换了衣服下楼去迎。

“怎劳韩将军亲临?”喻文州说着套话。

韩文清没什么心情与他文绉绉,只问道:“叶老板有给你们写信吗?”

“尚无音信。”喻文州请韩文清坐下,递了茶过去。

韩文清摆摆手没接:“太晚了,不喝茶。你也坐。”

“韩将军此来就为此事?”喻文州站在一旁,并没坐下。

“那个武生呢?”

“已睡下了,看他精神疲惫,好不容易睡深了,就没叫醒他。”喻文州照实回答。

“嗯。”韩文清点点头,“想必孙少帅已经和你们说明了,国民军北伐在即,韩家军不打内战,但也不可能独善其身。”

喻文州见韩文清停顿了下来,便接话道:“韩将军,这个戏班不会以韩家班的名义上台,过几天我会请人做了戏班的牌子,独立门户。”

“很好!”韩家不能在这样的时候豢养家班,于情于理不合。

“多谢将军还为了这等事情特地跑一趟。”喻文州继续客套。

韩文清想起了前一日张新杰递给他的文件,上面明白写着喻文州是南方书香门第,连续数代中举,清廉为官,为一方百姓称道,直到清亡,反被诬贪腐,自此家道中落,家人食粥度日尚且难以维系,喻文州这才跟着戏班从湿瘴之地到了鱼米之乡,入了梨园行当。

“你们要是商量定了不想在梨园行当里了,我可以荐你去当个文书。”韩文清站起身来,戴上了手套,“那些小孩子我也可以找人家收养他们,你们尽管平心而论,不必瞻前顾后。”

“多谢将军仗义相助。”喻文州一拱手。

韩文清笑着摆摆手:“客气了。”

 

等韩文清出门,喻文州回头,便看见张佳乐头发蓬乱地站在楼梯上。

“怎么没睡觉?”喻文州往楼梯走去。

张佳乐笑笑:“睡不深,容易惊醒。”

“那还不快去休息?”喻文州耸耸肩,“孙大少爷送钱来,韩大少爷又来为我们前路做想,咱们这七零八落的戏班子倒是有些福气。”

张佳乐到桌上找水喝,瞧见韩文清的杯子。

“韩将军一口也没喝。”喻文州指指杯子。

“哦,不要浪费!”张佳乐端了茶杯,一口喝完,“渴死了!”

在江南的时候,喻文州和张佳乐不算熟悉,此时,两人索性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,对于这几乎都是奶娃娃的戏班,两人却都是一筹莫展。喻文州虽有想法,却最终摇摇头,想法是有,却没钱啊,十几张嘴呐。

张佳乐见喻文州不说话,便笑道:“等叶师兄回来吧,他主意多。”

喻文州回头看看张佳乐,也笑笑,心想,叶师兄不仅主意多,还面子大呢,咱俩办不成的事,还得等叶师兄来办。

“要是有杯小酒就好了!”张佳乐看着茶杯,叹了口气。

喻文州没去问他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,只是起身去拿酒:“有些米酒。”喻文州端着米酒回来的时候,张佳乐伸手来接,喻文州才发觉他手臂上有个枪眼,伤疤还新,刚刚结痂。

张佳乐接了酒瓶酒杯:“咱们戏台子上那些花架子可抵不住洋枪洋炮……还好是胳臂,等好全乎了,还能继续唱戏。”

喻文州点点头:“坐下喝一杯吧,师兄。”

“好,喝!”张佳乐不顾手上伤痛,给喻文州和自己一人斟了一杯酒,“喝酒喝酒!”

“这酒是在这里帮佣的王姨自家酿的米酒,本想等着叶师兄回来一起喝了,没想到六师兄先来了。”喻文州接过酒,“我敬师兄一杯,一路辛苦了。”

张佳乐对于喻文州的措辞笑了笑:“是啊,挺辛苦的!”

两人抬头饮尽了杯中米酒,几乎同时苦笑。

 

酒酣之际,张佳乐放下酒杯自言自语了一句,我们这样的人啊,清明节连上坟的地方都没有。

“这都不是俺的意头,今日,师父师兄都不在山,就是那火头,又下山砍柴去了。我不免趁这无人之际,逃下山去——吧——”

-未完待续,请勿转载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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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1-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