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-Li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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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 民国AU】惊梦(10)

青年军阀韩文清 vs 昆曲名旦叶不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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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提要:正儿八经地谈恋爱(?) emmmm……

以下正文:

[忒忒令]

 

韩文清又没有和叶修说上话,叶修只听完韩文清一句给他请大夫,就笑笑走出去了。结果,韩文清真的给叶修找了个德国大夫来。

那医生人高马大,留着络腮胡,提着医药箱,走进了叶修和张佳乐所在的客房。韩文清和孙哲平也跟了进去。正在帮两个师兄整理头面的小师弟见着这么一号人物,吓得往角落里退了退。

叶修笑笑,放下了手里的首饰箱子,拍了拍灰,站起身来。

“穆勒大夫。”韩文清言简意赅地介绍。

穆勒大夫伸手,又看着叶修一身长袍,有些犹豫。叶修大大方方地伸出右手,和他握了手。穆勒才用不标准的中文说道:“我是穆勒,叶老板,你好!昨天我看了您的表演,非常感动。”

“谢谢!”叶修道谢。

“叶老板,听说您过敏了。”穆勒看着叶修绯红的两颊,说道。

“是,昨晚卸妆之后有些刺痛。”叶修答道。

穆勒开始一一询问病情,韩文清亲自端了两把椅子让二人坐下说话,然后自己坐在床角上。孙哲平便趁机去找张佳乐说话。送二人过来的汪管家见状轻声叹了口气,转身去叫人送些好茶过来。

穆勒细致地问了一会儿,笑道:“叶老板不用紧张,这是小问题,我给您开一些西药,温水送服,很快就好了。服药期间,不可化妆。”

“谢谢您。”叶修再次致谢。

“不用客气,我分内之事。”穆勒起身,从药箱里拿了药出来,“这个药粉每天一小袋,临睡前温水送服,多喝些白水,不要喝茶。吃了两天如果不见好,再来找我。”

“好的。”叶修笑着点点头。

韩文清眼神示意小师弟去接,那小孩战战兢兢却没伸手。

叶修笑笑,伸手接了药过来。

穆勒医生走出去之后,孙哲平便以叶修生病为由,要多留他几日。

“是啊,西洋医生开的药,回到我们那里可没有,你就在这儿住几日再走。”孙哲平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掮客。

张佳乐在一边暗自好笑,这两个大少爷真是傻气十足,叶修的脾气还不如直说,这两位九转十八弯,反而落得他不快。

“哦。”叶修出乎众人意料地一口答应了,他看看玻璃镜里有些严重起来的过敏,觉得还是不要太过坚持的好。

叶修让小师弟送了两位少爷出去,自己拉着张佳乐睡觉。

张佳乐见二人走了,便肆无忌惮地笑。他虽不知道叶修的真实身份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他和他们戏班里的其他人不一样。

叶修摇摇头,示意他不要笑了,指了指自己的脸:“瞧瞧,吃个海鲜就这样了。你明天跟喻文州说一声,我就赖个床,不去送你们了。”

“对对对。”张佳乐止住了笑。

“睡了睡了。”叶修一翻身,扯了被子往身上盖。

“是是,叶师兄。”张佳乐随口哼了句,“却为何有缘邂逅,难偕凤鸾俦?”

叶修笑笑没说话,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,闭上眼睛继续睡。

 

第二日,叶修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,迷迷糊糊地一觉睡到晌午。韩文清又带着洋医生来看他,才把他叫醒。

“真是好睡,都没发觉已经中午了。”叶修揉着眼睛,嘀嘀咕咕,“早课也没做……”

“别想着早课了。”韩文清板着面孔,“穆勒大夫来了,请他再看看。”

“仙丹也没好得那么快啊!”叶修坐在床上,笑道。

穆勒医生也笑道:“自然没有那么快完全好,但韩将军叫我来看看。”

叶修抬眼看看韩文清,也笑:“好好,看看便看看。”

“叶老板昨晚服过药了?”穆勒医生收敛了笑容,问道。

“是,用过了。”叶修点头。

“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?”

“没有……”叶修摇摇头,“只是很好睡。”

“那倒无妨。”穆勒医生凑近去又看了看,“过敏症状倒也好些了,坚持用三天药吧。”

韩文清让张新杰送穆勒医生出去,自己则坐到了床侧:“脸上觉得怎么样?”

“哟,韩将军,您那么在乎我的皮相啊?”叶修笑笑,掀开被子下床,“我要起床更衣了,劳烦将军门外稍候。”

韩文清愣了愣,才觉得自己闯门很是不妥,沉着脸退了出去。

几分钟后,叶修一身黑色的中山装,走出了房门。

“今天怎么不着长衫了?”韩文清问道。

“天凉了,找了件厚实的。”叶修耸耸肩,“好了,妨碍我梦遇周公,有何贵干?”

“这件也略显单薄了。”韩文清笑笑,索性直话直说,“请你出去吃个饭。”

“哟,这不是孙大少爷擅长嘛,韩将军怎么也对美食有兴趣了。”叶修靠在墙上笑道。

“水泥墙,靠着当心着凉。”韩文清下意识地伸手把叶修从墙上搂开。

叶修笑笑:“我脸上这样,医生叫我忌口,别折腾了,我还是清粥小菜吧。”

“不吃海鲜,没有发物,就是吃顿饭。”韩文清不如孙哲平能说会道,战场厮杀姑且不怕,风花雪月事倒是尴尬,此时已然词穷了。

“出去走走吧。”叶修主动提议,韩文清点头跟了出去。

外头下起了小雨,两人便走在濛濛细雨里。秋风乍起,衰草哀杨,戏台已撤,园内肃清,竟有些许哀婉气氛。叶修不是个伤春悲秋之人,但这空荡荡的园子里着实没什么可逛的,走了几步,便回头笑道:“还是江南园林像样子,在这里都没法唱游园,杜丽娘都不想游这个一览无遗的园子。”

“叶老板还是满脑子的昆戏。”韩文清笑道,“去吃饭吧。早饭也没吃,不饿吗?”

“好吧,走走的确饿了。”叶修笑得见牙不见眼,熟门熟路地往下人厨房走去。

“这边走。”韩文清伸手拉着叶修,往餐厅去。

下人见韩文清往餐厅走去,急急忙忙跑地铺排。

 

“叶老板,准备了一些清粥小菜,以免病情加重。”张新杰走了过来,亲手摆上了碗筷。

叶修点点头,道了声谢:“张副官不一起用餐?”

“叶老板,末将习惯了一个人吃饭。而且末将已经吃过饭了。”张新杰推辞,摆好了餐具,往外退去。

叶修看着落地窗外秋景萧瑟的西洋园林,拿了玻璃杯喝水,见张新杰走了出去,看向韩文清,笑笑:“张副将真挺有趣的。”

“他的饭点早过了。”韩文清笑笑,给叶修夹了一筷子青菜。

“我以为韩将军习惯了西式的分餐呢。”叶修笑道。

韩文清摇摇头:“我不习惯分餐,家母也不习惯,只有偶尔招待客人会分餐。”

“嗯。”叶修点点头,开始吃饭。

韩文清低头吃饭,却找不到话来说,过了许久,才柔声道了句:“叶老板,可否……在此多留些时日……”

叶修笑笑,没答话,喝了口汤,素汤寡淡。

饭后,韩文清让下人把药送来,看着叶修吃了药,还想闲话几句,却被张新杰火急火燎地请了去,韩文清只好让下人带叶修他回房去歇午觉。

叶修并没有午睡的习惯,等回了房间,便站在了窗前,开了开嗓子,接着就透过窗户看见韩文清和张新杰二人匆匆忙忙开车出去了。

百无聊赖的叶修倒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上光灿灿的水晶吊灯,随口哼着些曲子。

离家已有十载,在北京城郊,叶家也有这样一栋洋房,白色的洋楼,漂亮的花园,他一向不喜欢西洋的园林,离开那个家,导火索也是因为父亲遣散了家中戏班,又叫他去留洋,而他却一心只爱昆曲。离家之时未及细思,离家之后,却数度自省,并非全无悔意。比如去洋人使馆里认领尸体的时候,他便恨透了自己只是一介俳优的身份。之后的七八年他在孙家昆戏班里安定了下来,那位苏州籍的师父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,却也从没叫他磕过头。他不入师门,便以叶师兄的身份待在孙家班,他几乎从不上台,安心帮师傅打理戏班,平日里跑跑龙套,直到近两年,因为孙哲平的多次相劝,他才勉强上了台。那一次孙家班招待什么狗肉将军,那将军身边有两个特别爱戏的姨太太,机缘巧合,叶修在台上以一曲惊梦成名,忽然成了旦角名伶叶老板。不论身份如何变化,他的心却一直犹如止水,或说是心门紧闭,可是近日来,春池中却溅起波澜,越发地心神难安。

不知不觉,叶修嘴边哼唱的曲调,也没了声响。

 

韩府临海,下午的时候下了场雨,秋雨清冷。叶修在屋里没法练功,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宅邸之中乱跑,便在房间里随便动弹了两下。

脸上的红晕已散,也不痒了,叶修拿着戏文又看了一遍。虽然戏文是喻文州写的,但这些日子天天改来改去,倒是看得比喻文州还熟了。此刻捏着揉皱了的本子,看着上面自己标注的工尺谱,叶修不自觉地叹了口气。

“叶老板如此长吁短叹,是为何事?”管家见叶修开着门,便走了进去。

叶修笑了笑,并未作答。

管家也笑笑:“将军有些事情耽搁还未回来,特地打电话嘱咐我们招待好叶老板。正好亲戚们都走了,老夫人也想请叶老板清唱几句,说是前两日听得意犹未尽呢,想请叶老板到餐厅用个便饭。不知叶老板是否方便?”

叶修思考了一下,老夫人相邀,不便推辞,便说了句:“好。”

叶修被引入餐厅,老夫人也随后款款而至。

老夫人让他上座,叶修哪里肯坐,让了半天,最后还是老夫人上座,叶修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。

下人安静地上菜、布菜,餐桌上摆的仍然是清淡的小菜,还单独给叶修上了碗清粥。

“叶老板,听说您是孙家班特地请去的角儿。”

叶修知道孙哲平隐瞒了自己已经在戏班待了七八年的事情,便客套道:“恰好有个堂会,唱完就留下了。那会儿算不得角儿。”

“叶老板客气了。”老夫人笑笑,又扯了些闲话,什么西洋的园子住不惯,没有假山流水,喷泉还费电,吓人兮兮;什么天气说凉就凉了,要记得添衣;什么南方的天气湿冷,这海边也不慌多让,冬天关节也不好受,云云。

叶修一一应和,没有多话。

“老身有个不情之请,不知道叶老板能不能答应。”客套了一大通,老夫人终于说到了正题。

“老夫人尽管吩咐。”叶修也客气地回应。

“哎,算不得吩咐,只是想请叶老板清唱《惊梦》,不知是否唐突。”

“何来唐突之说。”叶修点点头,“老夫人什么时候想听,吩咐一声就好。”

老夫人笑笑,指了指盘子里的小菜:“虽然叶老板身体有恙,没准备什么像样子的,但是千万别客气,多吃点儿。”

叶修不好意思地笑笑,继续正坐用餐。

老夫人虽不善谈,但陪着布菜的两个妇人却总能找到笑话儿给老夫人解闷。叶修见他们有些旗人做派,心里暗暗犯嘀咕。

饭到半席,老夫人说乏了,回房休息,叶修也起身要退出,却被老夫人按下:“叶老板,再多吃些。我年纪大了,不敢多吃,你们年轻人,要多吃些。对了,就中秋节吧,到南边的长廊底下,给老身唱一曲惊梦,让那几个子侄后生也来听听!”

叶修目送两位姨夫人送了老夫人出去,独自一人坐在长条的西洋餐桌前。此时,却恰好见着气势汹汹推门进来的韩文清和张新杰。

“韩将军。”叶修还是礼貌地起身招呼,随后又见他面色不善,想是外头的事情办得并不顺利,不想讨个没趣,便说了句,“我先走了。”

韩文清果然黑着脸没说话。

“叶老板留步。”张新杰先一步走上来打招呼。

“张副将?”叶修回头。

张新杰递了个箱子过来:“叶老板,回来路上取了点东西,希望叶老板收下。”

叶修伸手,掂了掂分量,笑笑:“不敢当。”相较于上次的那套头面,这个箱子显然还大些。左右没人,叶修索性在餐桌上打开了盒子,里面是一顶簇新的昭君盔,串着斗大的珍珠,缀着狐毛的绒球,点翠的凤凰,五彩的宝石,一看就是价值不菲。

“越来越破费了,这我更不能收了。”叶修笑道。

“不是我拿来的,是中午母亲叫我去取来的,是我……姨娘年轻的时候买下的,没机会戴,就嫁给了我父亲,前儿见你在台上的昭君出塞,说这样的戏才配这个盔子,要我去老宅子里翻了出来送你。”

叶修仿佛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,不自觉地“啊”了一声,然后合上了盖子: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说完,往外走去。

 

门口的老仆带着叶修回房。叶修才一坐下,就拿着药粉往嘴里倒,灌了几口水,却还是呛得咳嗽了半天。

看着被放在桌上的盒子,叹了口气:“径曲梦回人杳,闺深佩冷销魂。似雾濛花,如云漏月,一点幽情动早。”

-未完待续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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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1-27